紅數一邊搓著鼻子,一邊擺擺手說:“沒關係的,等會兒習慣了就好。”
我知道善良的紅數總是為彆人考慮,他肯定是覺得大家都很疲憊了,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找旅店了,所以他就委屈自己。
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小重和我留下幫紅數整理下房間,以讓他住得更舒服一點。
我們把床鋪底下的灰塵全都清除乾淨,還讓老板換了新的被套,噴上從老板那拿來的清香劑。一切做完也都深夜了,月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顯得格外詩意。
“好了,那我們走吧。”小重拍拍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就伸了伸懶腰說道。
收拾的也累了,我恨不得馬上倒床休息。
我和小重就要走的時候,紅數叫住了我:“依迷,你能不能等等再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看了看小重,她尷尬地表情含著一絲難過,她楞了一下,然後一邊往門口走一邊笑著招手說:“那你們聊,我先去睡了。”
等小重把門關上,紅數過來讓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有什麼事嗎紅數?”我問道。
從瑪雅回來到現在,我發現紅數是變化最大的,不是,是在競消失之後。以前的他雖然不會整天笑嘻嘻的,但是卻很陽光,很有親和力,但是現在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感覺他身上很陰冷,讓我不敢靠近。
紅數沉默著,低著頭,沒有看我。月光映射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地慘白,以往健康的體魄,此刻在月光的勾勒下,變得清瘦,顯得很單薄。
那滿眼的血絲告訴我,他已經失眠好幾夜了。
我好想過去抱一下他,好想去問問是什麼不堪的事情奪走了他的陽光的笑容,又是什麼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冷酷無情,讓人不敢靠近。
半天,他才吭聲:“依迷,我不求你原涼,但是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被紅數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搞糊塗了,他又沒有對不起我,乾嘛要我原諒他呢?我正想要開口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猛地一把把我抱入懷裡。
我愣住了,我聽見紅數在抽搐,他的心跳得很慢卻很有力度,一滴眼淚掉入我的脖子裡,冰涼透心,甚至讓我身體一抖。
“怎麼了?”我心想紅數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他摸著我的頭發,手卻越發抓得更緊了:“你要你能活著就好。”
他肯定是因為我昏迷了半個月,還以為我死了,所以情緒波動才會這麼大,我笑了笑:“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感覺心裡很溫馨,有紅數這樣的朋友,他時時刻刻都牽掛著我的安危。
上帝是公平的,他把你所有的門都關了,但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我覺得雖然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但是我有這些好朋友,他們待我就像是親兄弟姐妹一樣,照顧我、安慰我、理解我、包容我,我覺得有他們,足夠了。
“紅數,你彆為我擔心,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說道。
紅數點點頭,放開我,他的神情還是那麼的憂傷,從窗外吹來的風,更讓人傷情,不知是夜的緣故,還是我的心裡作祟,總覺得紅數蒼老了許多。
我和小重一起睡,房間是在紅數的斜對麵,紅數房間的隔壁分彆是競和男屌絲,雖然房間擱著不遠,但是走廊裡的等乎暗乎明,樓道又是漆黑一片,顯得更加陰森森的,讓人著實害怕。
我好後悔沒讓紅數送送我,我萎縮著身體趕緊像自己的房間走去。
正當我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我聽見旁邊有聲音,我的心跳加速,手腳也開始發抖,我不敢轉過頭去,不敢看,害怕一轉過去,眼前出現一個披頭散發的或是一個骷髏,我肯定嚇暈過去。
我用餘光看見地板上有一個影子,在暗淡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終於,我還是轉過去看,隻見有一個人影從競的房間裡出來,又畏首畏尾的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背對著我向樓梯走去。
那是競嗎?影子的輪廓很像是競,即便這光很暗,即便燈一個暗乎明,但是從他走路的姿色及背影,我越來越肯定,那就是競。
這麼晚了,他還偷偷摸摸地去哪呢?我心想,於是我就跟上去,想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