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沒有門的後屋前,屋子的牆壁東破一個洞西破一個洞,搖搖欲墜的危樓,好像隻要風輕輕一吹,就會塌了。
透過火光,李竭縮著身子躺在一堆枯草裡,旁邊到處都是雜物,還有一股很大的味道,黴味、垃圾味、還有食物腐蝕的臭味,這才叫五味雜陳。
真不敢相信以前那個吃住穿戴都要苛刻講究的李竭,能睡在這個地方。
“李竭,你出來。”風昌星朝屋裡喊道。
被吵醒的李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副懶洋洋的姿態走了出來,一邊伸著懶腰,打嗬氣,一邊問道:“這麼晚了,叫我乾嘛啊?”
風昌星朝他吼道:“你有沒有翻過我們的東西?”
李竭搖搖頭,聳肩:“我很早就睡了,怎麼了?你東西丟了?”
一副懵懂的模樣,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風昌星還一直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我走到李竭的身邊,對風昌星說道:“我都說不是了。”
李竭用一副狐疑的表情看著我,肯定還不知道他們都在懷疑他是小偷。
風昌星正要說話,被紅數拉住:“算了算了,反正什麼東西都沒丟不是?”
風昌星拍了拍口袋,彆過頭,走了。
李竭打著嗬氣,轉身要回到枯草堆裡:“好了,沒事我也去睡覺了。”
我不知道發什麼瘋,不過那時我的確這麼做了。我拉住他的衣服:“晚上就跟我睡吧。”
其實,我是不忍心看他睡在這種地方。
轉身要走的紅數,立即僵住,一條剛要邁出的腿,停在空中。
小重瞪大了雙眼:“你瘋了?”
最後還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李竭轉過身來,笑著跟我說:“不用了,現在睡這個也都習慣了。”
這一夜折騰得我們很累,可是我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一直浮現李竭說現在睡這個也都習慣了的表情,很心疼很酸痛。
“依迷。快醒醒。”小重搖著我的身體,一直在叫喚我。
我連眼睛都睜不開:“我不吃早飯了,讓我再睡會吧,我太能亮了才睡著。”
小重用蠻力把我扶起:“不是吃早飯,村民要把我們統統砍死了。”
我的雙眼猛然睜開,又慢慢地閉上:“彆開玩笑了,那麼純樸的村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暴力的事。”
可是我的眼簾怎麼也閉不上,最後才知道,原來是小重用手指,把我我的眼皮撐開了,好痛!
“女娃今天去乾活的時候,聽見隔壁家的小孩說的,現在正在召集所有人操家夥呢,阿姨叫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從後山逃走。”小重說得一驚一乍。
可是我還是半信半疑,直到阿姨在外麵朝我們喊道:“快點啊。”
我才一咕嚕蹦起來,手忙腳亂地收起東西。
當我們幾個正在火急火燎地收東西的時候,一群村民也正火急火燎地朝我們趕來,有拿掃把的,有操鋤頭的,有拿木棍的,男女老少都來了。
“趕緊走,趕緊走。”阿姨半推半就地把我們往後山推去。
風昌星拉著女娃的手:“可是,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阿姨把準備好的一袋土豆乾往他的手裡一塞:“我畢竟是村裡人,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就這樣,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被立即往後山逃命去了。
當我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聽見那一群人在阿姨家凶狠狠地叫喊著,不一會兒就發現我們的身影,往後山追來。
跟在後麵的風昌星趕緊追上來:“我的媽呀,這群村民是把我們當做野豬打了。”
這山似乎並沒有昨天清晨來得那麼高那麼陡峭,也許是急於逃命,求生的緣故吧,忘了這路有多陡。
這時光禿禿的山頂上,一盤火球露出半邊臉,看似很熱,但是卻一點都沒有溫度,我們的後背襲來一陣陣冰冷,也許是被嚇得。
我猛然想起睡在裡屋的李竭,著急地往前看,就是沒見到他。
我慌張地往阿姨的土坯張望著,試圖在一群凶神惡煞的村民裡能找到熟悉的影子。
可是,試圖的事結果往往都是令人失望的。
“李竭。”我終於喊出聲來,歇斯底裡的。
被我這麼大聲一喊,所有村民都發現了我們,一波壓著一波往山腰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