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血(1 / 2)

儘管競的黑色鬥篷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隻怪質量著實強悍,一時半會兒還退休不得。理所當然地充當了我的行囊。理所當然的這行囊又加在了紅數身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要欺負紅數,大概是紅數好欺負吧,而且被欺負了還毫無怨言,於是就被變本加厲地欺負。

行至半路,紅數忽然被雷劈到似的鬼叫了一聲,接著插在我和競中間,火燒火燎地看著我:“依迷。地圖呢?”

競聽言也變得火燒火燎的。眼睛瞪得像個銅鈴似的,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他也跟著重複了一遍:“對啊,地圖呢?”

誰叫你們笑話我來著。我也才想起來似的,賣起關子:“對哦,地圖呢?”

二人齊刷刷鄙視我,我瞬間矮了半截。

幸虧我深諳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深刻哲理,於是我把地圖與行李分開放了。之所以之前假競叫我拿出來的時候我會去查包完全是習慣性動作。也幸是這習慣性動作,我們避免了不必要的重大損失。

“你們轉過去!”兩位帥哥齊整地向後轉。

我把地圖從裹胸的內襯裡抽了出來,其實平胸也是有諸多好處的,比如你藏點東西在裡麵,一般看不出來。

我遞給他們的時候,他們拿驚訝的眼神把我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好幾回,互視了一眼,齊齊發問:“你是藏在哪的?”

我拍了拍胸脯。

他們又問:“啊?”

我抿著嘴,指了指腳下。

競看到地圖還在,狠狠朝外吐了一口氣。

紅數立做嘔吐狀。因為他接過去的時候還送到嘴邊聞了聞。

“味道不對啊!”我們把紅數遠遠甩在後麵,他踉蹌著追上來。

當著他的麵,我慢慢把鞋子扒了下來,慢慢把襪子扒了下來,慢慢把地圖塞進襪子裡,慢慢地把它們踩在腳下。

紅數留在原地繼續做嘔吐狀。

競摟著我的肩膀,低下濃黑睫毛的眸子,笑著問我:“你真的放在鞋子裡的?”

我又拍了拍胸脯,很霸氣地回答他:“現在是了!”

我們在林子裡又前行了小半日,好不容易從這片被複製的夜空下脫離,天暗了,我們又陷入了另一片夜空。

剛入夜,沒有皎潔的圓月。深藍色的蒼穹中釘著幾顆星子,偶爾眨幾下眼睛意思意思,好讓人們不要忽略它們的存在。

這是個有點生氣的林子,時不時能在樹葉間看到蠕動的毛蟲,還有在低矮的灌木叢中拉絲結網的黑色蜘蛛。林間間或長著幾剪寒梅,白色的花蕊,在暗夜中閃著清冷的光。林間霧氣輕薄,走在其中有身臨仙境的妙曼感覺。

一如既往地,我們又在一個開闊平坦的地方支起了帳篷。帳篷旁邊也盛開著幾株寒梅,香氣撲鼻而來,我忍不住折了一支放在手中細細把玩。小巧的花瓣,雪白中帶點淺淺的粉紅。有的含苞待放像個羞澀的少女,有的已綻放多時,如雪中奔放的舞者。

競忽然從地底下鑽出來嚇我一跳,他不停地繞著我晃,不停念叨著:“依迷是閒人,依迷是閒人!”

我瞪他一眼,把花枝插到他欠缺修理的亂發間。他笑著取下來反栽到我發間。紅數和小重在另一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們。我和競相視一笑,自我感覺很像智障,很像快樂的智障。

等到就寢時間時,我們又開始犯難了。不過這次紅數倒顯得很大度,他二話不說就鑽進了帳篷內,小重也悻悻跟了進去。徒留我和競在外麵麵相覷。

帳篷裡麵黑洞洞的,微弱的星光照不亮這一方狹小空間。對黑暗的恐懼讓我顫栗不已,我枕在競的肚子上,緊緊地摟住他,生怕一放手他就沒了。競一隻手摟著我的脖子,一隻手不時上來揉搓我的頭發。

黑暗中他的溫柔聲音響在頭頂:“依迷,彆怕,我在!”

我將這句話狠狠地、狠狠地、貼在心上。

沉默中,一輪新月升起,幾握月光灑在帳篷頂,昏暗中依稀可見周遭的事物。我爬上去摟著競的脖子,他安靜地躺著,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沒有睡著。

“競?”我輕聲喚他,他沒有作答。

他褪了麵具的臉明滅可見,深深淺淺的輪廓凹凸有致。我克製不住出手撫上他的臉頰,他睫毛撲簌了下,有幾分欣喜神色。我收回的手不經意間擦過他的下巴,粗粗刺刺的,手感還不錯。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又伸出手去來回摩挲。想不到這批胡子這麼命好,居然有機會在這麼臭美的競臉上生根發芽。

競被我摸得受不了,笑著從地上彈了起來,自己也不住撫著下巴:“是該刮了!”

“你不刮也沒事的,就我看得見。”我樂嗬嗬地伸出雙臂吊著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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