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多少?”我們齊齊發問。我一下子就想到紅數那棵貪婪的筍。
“全身!”風昌星說得很堅定也很淡定。
“一個人出一點?”紅數大概也想到了他的紅筍,那時他被要了六分之一的血,他還欠小重六分之一的血。
“不是,要一個人全身的血!”
我忽然覺得這月亮圓得有點詭異,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我的行嗎?”紅數很誠懇地問他。我發現經曆這麼多事後,他假裝沒有變化,其實還是變了,變得會為彆人考慮了。
“不行,你們的都不行,她是RH陰性AB血型,你們都不符合要求。”他說的不緊不慢的,我們倒是急得要死。有這麼稀少血型的人,不是已經去見閻王爺了,就是等著去見閻王爺的小重了。
“競也不行嗎?”我把競推到風昌星麵前:“他是怪胎,他的血型應該都能配的。”
競再次拿紅笛敲了我一記,本來想老虎發威一下的,低頭看到被紅笛敲暈在地的小重,想著他是手下留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用地忍了!
那時我們居然都沒有第一時間想到住在山下的小重的爸爸。風昌星一說他的血型可以的時候我們問都沒問下為什麼可以以及之後可能會產生的後遺症,隻是瘋了似的一個勁在教堂裡收羅需要的工具。紅數背包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再次派上重大用場,不得不令人唏噓。
換血的時候競把我關在帳篷裡不讓我出去,說是會很嚇人,我看了會做惡夢,然後就會白天也纏著他,睡覺也纏著他,如廁什麼的也會纏著他,這樣他會喘不過氣來。
我哼了一口,不讓看就不讓看,還編這麼多歪理來忽悠我!我轉念又一想,三個大男人圍著一個黃花大閨女換血,這算什麼事嘛。於是我偷偷拉開了個縫,把眼睛湊上去往外張望。一隻濃眉大眼突兀出現在我視線內,眼白眼黑擠成一堆,我登時嚇癱在地。
“就知道你不老實,我在這守著。”競的話像一盤冷水澆熄了我的好奇心,胸中隻剩下一顆小心肝在撲通亂跳。
我在輾轉反側之際聽到了一聲不清不楚的雞鳴。拉鏈適時被拉開,競的臉出現在眼前,他向我伸出手:“好了,可以出來了!”
黃葉堆上,風昌星側摟著小重。他赤.裸著上半身,白色的襯衫被他手掖著蓋在小重身上。小重閉著眼的臉就藏在他遮就的陰影中。兩人臉色都很蒼白,手腕處各有一道殷紅的血痕。樹上還不時有枯葉被風剝落飄在他們身上。
我細細巡了下周圍,竟然未灑半滴血,我頓時驚為天人。紅數不告訴我這是怎麼做到的,他叫我問競。競一句:“太黃太暴力”就將我打發掉,於是我隻能繼續驚為天人。
醒過來之後風昌星失去了他的透視眼,小重也因禍得福除儘了身上的毒素和擺脫了蘇蠻的控製。
風昌星說他終於變成正常的大夫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慨,我很怕他失去了愛小重的緣由就不會那麼愛小重了。競笑笑說:“你擔憂那乾嘛,純粹瞎操心。以前他要眯著眼偷偷看,以後就可以關起門來,光明正大掀了看……”
我惱羞成怒海扁了他一頓。
照競的話說人生有得必有失。的確,不止風昌星。經過這一茬,小重最終大徹大悟,不再把執念寄托在紅數身上。
她幡然醒悟之時當著風昌星的麵抱著紅數的腳痛哭流涕:“以前、我、我喜歡你,是看在你帥、你高的份上,但是,我、我現在、不覺得你帥、你高了,我發現風昌星比你帥、比你高,還、還比你有才!”說完這段真心話之後她撲進了旁邊一直敞開手臂迎接她的風昌星的懷抱。
這結果來得有點突然,但畢竟是個好結果,我不小心陪著掉了兩滴淚。
“回頭是岸,阿彌陀佛!”紅數長長舒了口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競把我扯到牆角跟貼著我的耳朵問我:“你會不會覺得他們換了血之後有點古怪?”
我搖搖頭,看了一眼他們又點點頭,小重和風昌星的很多動作確實有相互模仿的嫌疑。我開始懷疑風昌星給她換血的時候是不是也順帶洗了腦,不然怎麼會轉性轉得這麼快。
競趁我不注意偷偷呷了我一口:“事已至此,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晨光熹微,庭中黃葉紛飛。風昌星擁吻小重泄欲,完全不顧眾人灼灼目光。紅數自覺鑽進帳篷躲避,我則羞愧得無地自容。
競捧起我的臉,幽深的眸子裡有葉影紛飛,他微笑看著我:“你臉紅了?”
我垂下眼瞼逃避他眼睛的探尋。
“看看我,依迷!”他溫柔地貼著我的耳朵。說完又故意放低身段讓我得以俯視到他。
我微微睜開眼睛,他含笑的眼中映出我羞紅的容顏,我燒得更厲害了。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怪彆扭的!”我撇過眼去。
他伸手將我的下巴輕輕抬起,掰頭讓我看著他們擁吻的樣子,這家夥居心叵測。
“是不是很好看?我們肯定能做的比他們更好!”
他的吻剛開始像小雞啄米,在我臉頰上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的,啵啵作響,搞得我滿臉都是口水,我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不鬨了,我做正經事!”
我“啊?”被他頂在殘垣斷壁上動彈不得。
風撩起他的發在我眼前飛揚,我驀然聞到青春的氣息。
他溫柔地吮吸我的唇的時候,一片黃葉靜靜落在我肩頭。
我想,如果故事能這麼結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