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輝下,身著白色長裙的小重出現在我麵前,手中握著把菜刀。
我剛要開口喊人,她卻把刀橫上自己脖頸:“依迷,彆叫!”
我心想,不對,這不是小重的聲音。
“還記得我嗎?”
這聲音好耳熟啊,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我是蘇蠻啊,依迷!”她把我堵在帳篷口:“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我開始有點語無倫次:“小重,彆、彆跟我開玩笑,我、我膽小!”
“小重,你聽到了嗎,依迷在叫你呢!嘿嘿……”邪魅的聲音呼在耳邊:“我就是小重,小重就是我!”
我一個趔趄摔入帳篷內,拉鏈順勢被壓斷,扯出了好強的一排“呲溜”聲。原以為這樣就能驚醒他們,沒想到對麵居然傳出此起彼伏的打呼聲。
“想不到吧,跟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居然沒人發現我是蘇蠻、而不是小重。”
她步步逼近,眉飛色舞地闡述跟我們一起的曆險感言:“也隻能說你們都是驢腦子,對,都是驢腦子!哈哈,還記得那個笑話吧,是不是很襯你們?不對哦,李竭有跟你說過我是蘇蠻的,你們寧願相信我也不願懷疑小重,說你們是驢腦子我還怕玷汙了驢子哩!”
我猛然記起橫梁上她那個冷若冰霜的眼神。真是傻,從那麼高的地方能有那麼快速度下來的肯定都不是簡單的角色,當初怎麼就不多長個心眼?
“想聽聽我對你們的看法嗎?”沒有人回答,她自問自答:“先說紅數吧,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了,仗著家裡有錢就目中無人。那天是我控製小重推他下崖的,沒想到他命這麼大,早知道就應該一刀子抹了他小脖子。”
“小重也真是個智障,眼睛糊了狗屎才會看上他。”
我在心裡狠狠地罵她是蛇蠍女人以後沒人要。
“許虹潔那個鼠目寸光的花瓶也沒什麼眼光,居然找了個趨炎附勢的李竭……”
損完我的人她又開始損自己的人了,真受不了這種女人。
“要我選擇的話,我肯定會像你一樣,選擇競,並不擇不扣將他追到手!”
她說這話的時候酸溜溜的,我聽著心裡卻是甜蜜蜜的。
“可憐他也是腦子缺根筋的蠢貨,居然瞎了眼會對你這種飛機場動心!”
一聽這話我就受不了了。媽的,你才是飛機場,你媽你外婆,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都是飛機場,永遠也起飛不了的飛機場。
當然,為了小重的安全,我這話隻在心裡重複。
一看就是個來挑刺的,再說下去也不會吐出什麼好話來,怕難聽話聽多了會喪失理智,到時場麵不好控製,於是我急急打斷她的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把地圖交出來!”直接說不就是了,第一次看到這麼八婆的搶劫犯。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話一點沒錯,我猜測她是憋在小重身體裡麵久了透不過氣來吧。
“你拿什麼來交換?”
“小重的命!”說著她自己在脖子上抹了道小口子,有輕微的紅血珠滲出。
“把地圖給你,你能把小重安然無恙還回來嗎?”
“不能!我們現在是一體了,我活她也活,我死她也死!”
“那如果是她死了呢?”
“那她死了,我還活著!”她得意地輕笑幾聲。
我咬咬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活在她身體裡的隻是我四分之一的生命,她死了就是百分百死了,而我,我還有另外四分之三的生命呢!”
她仰起頭又要大笑,突然被擊中似的癱在地上,菜刀哐當回響。
帳篷外麵出現競,和他那支該挨千刀的紅笛子。
“我上廁所,剛好路過!”他咧嘴笑看我。
我嗚嗚爬進了他懷裡。
皎皎月光下,小重像一朵無暇的茉莉花開在枯黃落葉間,嬰容靜好。
風昌星撲到小重身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眼淚鼻涕全蹭在白裙上。我有點心疼小重,但我心疼死我那件白長裙了,那是我唯一的一件白長裙啊!
把小重的事跟大家一說,他們剛開始不相信,還問我是不是在複述我剛才的夢境。我瞪著這群增生,拚死拚活跟他們講我壓根就沒睡著。直到風昌星親自掐了小重的脈後麵色凝重地跟大夥說:“這是真的!”他們才肯相信我沒有打誑語。之後不管他們再怎麼自責,我的挫敗感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小重還有救嗎?”紅數麵露擔憂。阿彌陀佛,他終於良心發現了。
“有。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