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喬轉頭看向鄭美人,“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鄭美人看著她,眼眶有些濕潤,輕輕點了點,“多謝姑娘。”
沈之喬笑了笑,沒有說話,率先走了進去,往殿室而去。
不一會兒便拿著在床頭上放著的膏藥走了出來。
看她隻是踏進了殿門口,並未走進,沈之喬衝她招了招手,“鄭美人,殿門口風大,你進來吧……”看向芙兒,“芙兒也進來。”
芙兒看了眼鄭美人,見她點頭,她才踏了進來,扶著她走了過去。
“坐吧。”沈之喬坐在暖炕的一側,示意她坐下,將手中的藥膏推到了她麵前,“寒冬臘月的,臉上的傷經不得吹,要是裂了,怕是要結疤的。”
鄭美人一聽,隻是淡淡笑了笑,對於自己容顏會毀一事似是毫不在乎。
但是芙兒卻緊張了起來,連忙拿起藥膏替她擦了起來。
“適才我在殿內聽見鄭美人找我,可是有事?”嗓音中帶了好奇,沈之喬眨了眨眼睛看著她。
她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她一開口讓她進殿,她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可這次卻主動來找她,連向南攆也沒攆走,還……真是有趣!
鄭美人神色忽的變得隱晦起來,嘴角澀然,“今日是太皇太後的生辰,我本是特意準備好要去參加壽宴的。可是前兩日華貴妃病愈,對我諸多刁難,千方百計阻止我參加太皇太後的壽宴,無奈我勢單力薄,不得不……”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抬眸看了眼沈之喬,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姑娘,華貴妃在宮中的勢力隻在太皇太後之下,雖然其父華朔前些日子大病一場,再加之其胞弟一事,華朔勢力大減,但是華朔在朝為官多年,又是我朝的開國功臣,其背後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
而姑娘你正值聖寵,皇恩浩蕩,華貴妃必然心生嫉恨,加之之前她的貼身婢女因為打了姑娘被皇上生生斷了兩手,一直以華貴妃馬首是瞻的其他妃嬪一時散去了不少,她心內必然十分怨恨姑娘。
我擔心華貴妃再次對姑娘不利,所以特意過來告知姑娘,望姑娘防患於未然。”
對於她聲情並茂,情真意切的一番言好。
沈之喬反應淡淡,大眼狀似無意掃過她握住她的手,“鄭美人先是在華貴妃麵前替我求饒,後又不顧皇上旨意擅闖龍棲宮……鄭美人這份真心,真是讓之喬感動得很。”
反手輕拍了拍她的手,沈之喬執起小按上的茶盅,親自替她倒起了茶。
鄭美人見狀,可以用花容失色形容,她連忙伸手攔住,“姑娘使不得,怎好讓你親自動手,這不是折煞我嗎。”
“鄭美人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替之喬傳遞訊息,之喬不若是倒了一杯茶以示感謝,又怎說得上折煞二字?”沈之喬說著,拿起案上的小瓷杯放在她麵前,舉過茶盅準備替她倒上。
哪知鄭美人還是一臉的誠惶誠恐,連帶著芙兒也一並來攔她了。
幾人難免手忙腳亂,所以沈之喬十分“不小心”的將茶水倒偏了,真好淋在鄭美人的手上。
“啊……”鄭美人被燙得叫了聲。
沈之喬也是一“驚”,連忙躬身替她拂開她袖上的水漬,掀起她衣袖之際,卻被她慌亂扯了回去,麵容隱忍的扶下衣袖遮住手,麵前扯了扯嘴角,“不礙事,水不是很燙。”
說著,她眼角微微看向身側的芙兒。
聽她這樣一說,沈之喬大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又不放心的補充道,“若是傷著了,讓芙兒上點藥為好。”
鄭美人眼神微閃,麵上隱忍抽動,笑著點頭。
正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幾人同時從殿內看出去,卻見半空中一朵盛開的煙火炫美,照亮了整個黑夜。
空中的景色美極了,飛躍而下的火花像是一尾一尾流星滑落,美不勝收。
沈之喬嘴角揚起的笑意卻一點一點沉下,神色有些木然,怔怔看著空中的景象。
鄭美人見此,微微垂下雙瞳,忽而笑著道,“聽聞這煙火是忠烈侯特意為太皇太後準備的驚喜……”感歎,“我從未見過這麼美好的景色……”
轉眸看著她沈之喬誠懇道,“姑娘,我知道宮裡有一個地方可以將整個皇宮的景色一覽眼底,我們一起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