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殿門像是被大火燒過,黑漆漆的,便連殿門都是壞的,兩扇耳的門隻剩下一扇。
從外看進去,一條青石小徑兩側雜草叢生,茂盛得幾乎將小徑全數遮蓋,一顆蒼老的古樹在左側的草叢內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呲著獠牙看著她,並且,蒼樹上還掛著一根白綾,打了結榛。
這景象,總能讓她想起自殺現場……
這裡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慘,向南搖頭,用無比同情的語氣說道,“姑娘,此處是魂蘭殿……”
說道這裡,他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移。
沈之喬察覺到,偏頭看向他,“魂蘭殿是什麼地方?這裡……”指了指裡麵,“好像許久沒人住了。”
其實她是想說,拓跋禦的皇宮是有多窮啊,這個地方看起來挺大的,隻需找人修葺修葺便能住上許多人。
再者,即使不住人,堂堂的皇宮,有這麼一個破敗的地方,還真是有損整個皇宮的大氣輝煌。
“姑娘有所不知,魂蘭殿是不住‘人’的。”向南說得隱晦,朝裡伸了伸手,“姑娘請進吧,日後你便住在這裡了。”
“我可以選擇不住嗎?!”一步都不想踏進去,沈之喬站著不動,大眼望著草叢最裡麵的殿房。
隔得有些遠,她看不清,但是依外麵的情景來看,裡麵估計不會更好,隻會更糟。
“……”向南在心裡是說了句,“其實我也不想住進去。可是誰讓你自己沒本事,都這麼些天了還不能讓皇上封個嬪位,不求是妃級彆的,貴人才子總可以吧,偏偏……”
兩人在殿門口僵持了半響,向南見身邊的人還是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不由再次開口道,“姑娘……”
話還未說完,向南眼尖的看見遠處眾宮女太監正往他二人的方向快步走來,手裡還端著各種棉絮,杯盅之類的東西。
眉頭皺了皺,“姑娘,你先在此處等一等,奴才去去就來。”
“……”沈之喬不解的看他,他卻繞過她身側走了過去,眼睛隨著他看過去,當看到浩浩蕩蕩的一大撥人走過來時,也是微微一驚。
眼看著向南過去與那些人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卻是滿臉的笑容,看著她時比之前更恭敬了。
“姑娘,須得煩勞您在外待持片刻……”
他說著,飛快往殿內走了去,不一會兒手中提了一方小凳走了出來,提袖擦了擦,放在殿門口一側,“姑娘,您先坐著……那些個宮女太監都是來打掃收拾的,皇上還命人送來了暖絮,炭火等等,應有儘有。”
心裡卻在想,看來皇上對這位姑娘倒還真有幾分真心也說不定,畢竟之前可沒人受過帝王這般待遇,細心到連炭火一類的小事情都記掛著。
但是也談不準,也許皇上是垂憐她伺候他多日,便差人準備的也不一定,畢竟,送姑娘到魂蘭殿的確還是皇上。
沈之喬怪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在他一臉請求的注視不得不坐了下來。
這時候,他朝那群宮女太監揮了揮手,他們便魚湧而進,一名小宮女路過她時,甚至還在她麵前放了一隻小小的暖爐,之後便走了進去。
沈之喬抽了抽嘴角,這是鬨哪樣?!
看著他們一走進去,太監些便分頭開始除草修門,宮女些便朝裡麵的殿室而去,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
昨晚實在是太累了,腰酸背痛,剛睡下又被叫醒,腦子裡根本聚不起思緒去想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幅樣子。
沈之喬打了個哈欠,垂著頭假寐了起來。
向南也屬心思細膩之人,連忙從宮女們送過來的東西拿出了一件絨毯,輕輕敷在她的身上。
看她一觸上這溫暖之物,便如小貓一樣縮了縮,之後便緊緊抱住絨毯還真睡了。
向南搖頭苦笑,這姑娘還真是從容不迫。
從早上知道皇上下旨讓她搬出龍棲宮時,她除了微微驚訝之外,什麼都沒說,也未為難他,一臉平靜的隨他走了。
之後到魂蘭殿,她許是被眼前的景象嚇怔住了,卻並未提出要去向皇上求情或是像其他妃嬪一般,大哭大鬨尋死覓活,反應淡淡。
便說現在,她甚至能在殿門口大睡了起來,這姑娘還真是有些與彆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