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閒敲棋子,謀劃8(1 / 2)

嵐桃花點了點頭。

“嵐姑娘,殿下候您多時了,請隨卑職來。”他道,說著,便恭敬的朝嵐桃花示意一眼,隨即轉身往前領路。

嵐桃花緩步跟上他,直入前方那道高碩的雕花殿門。

然而,待她前腳剛一入得殿門,那名領路的暗衛卻是在殿外將殿門一合,霎時,殿內氣氛寂寂,頗有幾分凝固的沉雜。

嵐桃花眉宇幾不可察的一蹙,視線朝殿中一掃,才見不遠處的案桌邊,正坐著一名背影略微厚實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碎紋華服,墨發高束,頭戴小巧金冠,即便僅是給她一方背影,她也能清楚認得,他,便是鳳轅。

“大師兄。”她按捺神色,朝他笑盈盈的喚了一聲。

曾經的曾經,那雲崖山上,她經常提著裙擺毫無形象的跑到他麵前,笑盈盈的喚他一聲大師兄,然後再循序漸進,鼓動他陪她去抓魚,或是搗鳥蛋,甚至采野花,而如今,時過境遷,雖說依舊能刻意如以前那般笑盈盈的喚他,但卻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跑到他麵前,朝他提一係列不容他拒絕的撒嬌之事。

而他,也再不會像以前那樣,無奈的歎口氣,伸手牽住她,無奈且少年老成的尊尊教誨:“師妹,女孩子是不能提著裙角跑的,還有,如今是冬日,下河抓魚會冷的,另外,你昨日才去搗了鳥蛋,今日便消停一日如何?還有那野花……”

“桃花來了。”這時,鳳轅回過頭來,略微欣喜的喚了一聲,隨即又道:“快些過來。”

嵐桃花慢騰騰的朝他挪去,直至走到他身邊才駐足,垂眸,視線朝他案桌上一掃,才見他麵前擺了一副棋盤,而棋盤上的黑白棋子縱橫交錯,明眼人一觀,便知棋盤上的棋,乃一盤死局。

“大師兄好雅興,竟是獨自對弈。”她笑道。

以前在雲崖山上,便知曉鳳轅棋術了得。

以前她還曾納悶,稱武藝高強之人,通常是莽夫,是以琴棋書畫這些風月之事,想必他們鐵定是一竅不通,然而當時見鳳轅下得一手好棋,且後來又屢屢將她戰敗,她才心服口服的認定,有些人,的確能文能武,是以才相信那些文武狀元,也當真有令人咋舌稱讚的雙重本事,而非莽夫的性情,文墨的空架子。

“無事可做,便僅有獨自對弈。”鳳轅道,說著,嗓音微微沉了一分:“既然師妹來了,便與我對弈一局吧,我也有好久未與師妹下過棋了。”

嵐桃花眸色一深,心頭漫出幾分複雜。

是啊,當真是許久未互相對弈了呢。自打她離開了雲崖山,這種對弈的機會,的確是早早斬斷。

“嗯。”她稍稍斂神,朝鳳轅應了一聲,隨即搬了隻圓凳坐在案桌對麵。

殿內氣氛緘默,靜然無聲。牆角香爐裡的焚香縷縷送來,略帶幾分沁人心脾。

一局下來,嵐桃花慘敗,屬於她的白子幾乎被他的黑子吃儘。

她略微負氣的撿儘白子,朝鳳轅道:“大師兄竟又是將我的白子吃儘,都不知讓讓我。”

鳳轅道:“師妹,對弈便如上陣殺敵,敵我分明,又豈有想讓之禮。”

一聞這話,嵐桃花眸光微微搖曳,麵上乍然漫出了幾絲厚重。

她朝鳳轅輕笑一聲:“沒想到大師兄又說出了這句話,嗬,以前在雲崖山上,每回大師兄都得將這話說上一遍。”

鳳轅眸色一深:“當時師妹總是要我讓你,我無奈次次那般回答。”

“嗬,當時年少,覺得大師兄將一盤棋子看得太重,連與我對弈也敵我分明,是以還惱怒過師兄一段時日,而如今想來,大師兄當年離宮在雲崖山長大,其間定是經曆了不為我所知的一切,另外,大師兄身份有極其特殊,且是出自深宮的皇子,大師兄能那般性子,連對弈也帶著幾分廝殺之性,倒也說得通。”

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嵐桃花嗓音低了一許:“人皆言道深宮是吃人不吐骨頭之地,想必大師兄小時候在深宮之中,定也是經曆了無數風雨,是以才性子獨立,遇事沉穩吧!”

鳳轅眉宇一蹙,“過去之事,不提也罷。”

嵐桃花笑笑:“可我倒是想知曉大師兄小時候的事呢。以前在雲崖山,我倒是從未聽過你提及自己的身份,嗬,我當年還以為大師兄是被哪家拋棄的棄子,卻不料大師兄的身份,竟是如此顯赫。”

“你可怪我當年未向你言明身份?”他默了片刻,嗓音低沉沉的問。

“未曾怪過。但如今想來,我當年著實荒唐,竟會纏著一國皇子替我捉魚、搗鳥蛋!若當時能知大師兄的身份,我……”說著,嗓音突然一頓。

鳳轅靜靜凝望著她:“你會如何?”

嵐桃花輕笑:“我會纏著大師兄帶我去瑞國皇宮,然後攪亂整個宮廷。”

鳳轅稍稍一怔,隨即忍俊不禁,低沉剛毅的麵容霎時維和不少,顯露出了幾絲親近與無奈:“憑你當時的性子,著實會那樣做。隻不過,我當年已自身難保,便是你知曉我的身份,我也無力帶你去瑞國皇宮。”

嵐桃花眸色一深,麵上的笑意稍稍斂去一分:“大師兄以前在瑞國皇宮,當真過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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