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熊囂剛哭笑不地看著他,又咬牙切齒低念,“……你!”
童思伽沉下氣盯了一眼熊囂剛,轉向赫連翊抱歉說道:“王爺,這是我跟小侯爺結下的恩怨,讓你困擾了。思伽改日再登門道歉,告辭。”
說罷,他就拖著狼狽的身子轉身走去。
“你站住!”熊囂剛快步追上去抓住童思伽的衣袖不悅責備,“你什麼意思?你竟然相信他?”
童思伽冷冷甩開她的手,暗沉眸色淡漠說道:“小侯爺無需作多餘的事情,你要什麼我清楚,請你以後不要因為我的事情,打擾翊王和流沙姑娘。請自重!”
熊囂剛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忽地紅了眼圈不悅低念:“你什麼意思?我想要什麼?你清楚什麼?”
她沉了沉氣,揚起怨毒的鋒芒剜向赫連翊,驟然看見從樓上走下來的佟若雨。
她微吃一驚,又氣急敗壞怒指他們責備:“你們這對狗男女,竟然合起來汙蔑我!”
赫連翊旋即挽住走上來的佟若雨的腰,冷笑道:“你刻意挑撥離間,我們隻是把個中厲害還給你罷了。本王再一次警告你,不要把你跟任何人的恩怨強加在我們身上。滾!”
熊囂剛咬咬牙睨向佟若雨,咬牙切齒低念:“佟若雨,算你狠!嗬!”
她悶哼一聲扭頭就跑。
佟若雨輕眨眼眸,扭頭看向赫連翊試探問道:“熊囂剛跟童思伽到底有什麼關係?他們有什麼恩怨?熊囂剛在他身上想得到什麼?”
赫連翊魅唇輕挽,輕作搖頭說:“如果你好奇,我不惜一切給你查出來。”
“嗯。”佟若雨輕淡應了聲,又淡笑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得去見太子妃了。”
“還是我陪你去吧。”赫連翊淡笑說道。
他心裡還惦記著她對童思伽的情感,雖然不似愛戀,但她那陣失落黯然真的讓他很揪心。
他倆來到水雲居的廂房,獨坐在裡邊的太子妃看見走進來的兩人淺淡低頭微笑。
赫連翊扶著佟若雨坐下去,看向太子妃微笑說道:“流沙有孕在身,皇嫂不介意我陪著她來吧?”
太子妃淡然搖搖頭,她直直地看了佟若雨一陣子,若有意味說道:“流沙姑娘得翊王悉心愛護,應該很幸福吧?”
佟若雨扭頭看了看溫柔體貼的赫連翊,再轉向太子妃淡笑說:“嗯,翊王英明神武,難得不嫌棄我,這當然是我的幸福。太子妃,為何突然約流沙到這來?”
太子妃沒有說話,給他們倒了兩杯酒。
赫連翊忙伸手過去拿過酒壺說:“皇嫂,這事應該由我來做。”
太子妃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看向佟若雨啞然地笑說:“你曾到太子府幾次,我都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你的樣子。今天不知為何,突然好想,好想,好想跟你見上一麵。”
佟若雨稍帶詫異地看向她。
太子妃苦澀低笑,抓過酒壺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赫連翊稍帶憂慮說道:“皇嫂,你有孕在身,不宜喝太多酒。”
“不喝不喝,也喝了太多了。”太子妃黯然低笑,嘴角忽地流瀉出一絲黑血。
“吖……”她驟然撅起眉頭,捂著胸口難受低吟。
“太子妃皇嫂!”佟若雨和赫連翊不約而同驚喊一聲。
他倆才剛站起來,太子妃旋即倒在地上,她痙攣了一下又吐出一口黑血來。
“太子妃!”佟若雨忙把她扶起來。
太子妃怨毒地盯了一眼佟若雨就噎氣了。
佟若雨愕然愣了愣,再把指尖探到她的跟前。
她微怔一下,扭頭看向赫連翊說:“……斷氣了……”
“……”赫連翊驚怔撅起眉頭,摘下佟若雨頭上的銀釵往兩人的酒杯裡探了一下,銀釵沒有變色,他再把銀釵探到太子妃僅剩的酒水裡。
銀釵霎時變黑了,兩人愕然吃了一驚。
“砰!”門一下子被撞開,隨後衝進來一群官兵了。
赫連翊警惕揚起眼眸睨去。
“吖!”佟若雨又驚乍喊了聲。
赫連翊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去。
佟若雨看向地上的一灘黃水悻悻低念:“好像……破羊水了……”
赫連翊擰緊眉頭喃喃低念:“皇嫂已經懷孕八個月,孩子應該出生了,羊水破了,是不是能生啊?孩子還能救嗎?”
“我怎麼知道?”佟若雨手足無措反問。
赫連翊忙睨向站在房間裡的官兵淩厲吆喝:“快!馬上請大夫!快!太子妃腹中的胎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唯你們是問!”
聽聞消息的赫連禎神色緊急趕到水雲居,才剛到廂房外麵就聽到孩子呱呱落地的聲音, 他迫不及待走進房間裡邊。
“拜見太子殿下!”屋子裡的官兵忙跪下來參拜。
赫連翊看見走進來的他,一臉歡喜抱著懷中血淋淋的嬰兒轉向激動說道:“禎哥,是兒子!是小皇孫!”
“趕緊給他披上。”佟若雨忙脫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嬰兒急切低念,“別冷著了。”
赫連禎健步走上來看了看佟若雨懷中的嬰兒,他又垂下眼眸看了看倒在血泊裡的太子妃,忙蹲下去用僵冷的指尖輕碰太子妃慘白冰冷的臉。
他寒戾掃視過去淩厲叱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的官兵不由得怔了怔。
赫連翊和佟若雨忐忑不安地對看一眼。
其中一個官兵跪出來戰戰兢兢說:“奴才收到密報,說這裡有人謀財害命,所以才趕過來。過來的時候,太子妃已經……”
赫連禎站起來凝緊眸色,看向赫連翊和佟若雨。
赫連翊忙上前半步說:“禎哥,太子妃今天突然約了流沙見麵,我陪她一同到來,沒說幾句話,太子妃就中毒……”
“太子,”官兵中的領班指著案幾旁邊的錦盒說道,“那有個東西!”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案幾旁青色的錦盒上邊。
赫連禎警惕看了看,倒退半步向領班使了一個眼色。
領班忙躬身跑過去把錦盒打開。
看見裡邊金黃色的聖旨,赫連禎的臉色驟變很快又淡漠地平複了下去。
這種感覺,一看就知道這是他曾撫摸過無數遍的聖旨,見不得光的聖旨。
他暗帶訝然的目光,緩緩轉落太子妃的屍體上,心頭的感覺異常複雜。
“這是聖旨……”赫連翊疑惑低念了聲,又往赫連禎的方向看去。
赫連禎強行壓製住心中的彷徨說道:“你看一下,到底是什麼。”
太子妃死得這麼突然詭異,佟若雨心頭驟然多了一絲忐忑不安之感。
尤其是多了一封莫名其妙的聖旨,直覺告訴她,這一定跟自己和太子妃的死脫不了關係。
“嗯。”赫連翊走過去拿起聖旨。
打開一看,他渾身打了一個寒戰,手中的聖旨隨即掉落地上。
“翊弟,是什麼?”赫連禎故作急切問道。
赫連翊臉色微白,手心輕顫說不上話來。
“讓我瞧瞧。”抱著啼哭不已的嬰兒的佟若雨走過去。
“別!”赫連翊忙上前一步攔住她說,“你有孕在身,不便蹲下!”
“讓我瞧吧。”赫連禎才邁了半步,領班一臉奉承過去撿起聖旨笑道:“讓奴才代勞吧!”
領班正欲把聖旨交給赫連禎,無意瞧了一眼,又驚乍喊道:“廢太子妃改立流沙!”
“……”佟若雨微吃一驚又忙看向赫連翊。
“放肆!”赫連禎叱喝一聲奪過聖旨。
領班怔了怔忙撲跪下去。
赫連禎看了一眼聖旨,故作愕然看向赫連翊。
察覺佟若雨毒辣的鋒芒,他心頭又忽地一痛。
比起赫連翊,他更不願意讓她知道這份聖旨的存在。
領班凝視著地麵戰戰兢兢說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突然中毒身亡,說不聽是有人迫不及待要當太子妃的緣故……”
“掌嘴!”赫連禎淩厲叱喝一聲。
領班打了一個激靈,連忙狠狠地往自己的臉上甩巴掌,求饒:“奴才知錯!請太子殿下恕罪!奴才知錯!”
赫連禎沉了沉氣,看向忐忑不安的赫連翊說:“你跟流沙大婚在即,這一定是陰謀,特意設計讓我們翻臉,還陷害你們謀殺太子妃,可惡至極。”
他又看向佟若雨冷聲問道:“是誰通知你,太子妃在這見你的?”
佟若雨回想了一下說:“……是太子妃身邊的侍女。”
她又想起那日有人設計讓她跟赫連禎到禦花園見麵,莫非跟這件事有關?
“太子殿下……”廂房外麵突然傳來小寧子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神色匆忙的小寧子疾步走進來,他正欲說什麼,驟然看見太子妃的屍體,猛然吃了一個大驚。
“這……”小寧子極度驚怯,看了看佟若雨懷中啼哭的嬰兒,霎時忘了自己的目的。
赫連禎微閉眼睛運息了一陣子,張開眼睨向小寧子問道:“你又為何到這來?”
“奴才……奴才……”小寧子嘖了嘖舌,他忙看向佟若雨說,“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出宮尋找流沙姑娘。到翊王府沒找到流沙姑娘,就想到太子府碰一下運氣,後來就打探到這裡了。”
赫連翊下意識站到佟若雨的身邊,試探問道:“陛下為何急著找流沙姑娘?”
小寧子急了一下摸了摸額上的冷汗,說道:“宮裡出大事了!流沙姑娘帶進宮的徐日揚試圖gou引三皇子妃,閔貴妃發現後名侍衛捉拿,不料,三皇子妃用腹中的胎兒要挾強行把徐日揚帶走。現在他們藏在宮中某處,閔貴妃召集宮中上下所有侍衛搜索,現在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了!所以,陛下請流沙姑娘馬上回宮處理這件事情。”
“……”佟若雨愕然微吃一驚。
赫連禎蹙了蹙眉心,看向他倆說:“翊弟,此事恐怕不簡單,你陪流沙一同進宮吧,免得再遭人算計。”
赫連翊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屍體。
赫連禎點點頭說:“這裡交給我處理。”
赫連禎走過去抱過佟若雨懷中的嬰兒,意味深遠道:“切莫被奸人挑唆利用。”
“嗯。”佟若雨應了聲,看向赫連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