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我們在這個旅館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山頂看瀑布和日出。”
在旅館定好房間的時候,天都還沒徹底黑。
林鴉鴉想著逛逛,走過了一處黑黝黝的山洞,她感到窒息一樣的深邃。
穿過山洞走到山頂的時候,看著黑黝黝的懸崖,忽然有種跳下去的衝動。
她是個當紅演員,每天要麵對那麼多網友的質疑,時不時還會因為一點小問題,被媒體放大,造成千萬網友也去批判她。
她頂住了那麼多壓力,站在了那個高度的位置,她努力的維持的,可……
今天她看到媽媽竟然……
她林鴉鴉就算炒作也從未想過牽扯上自己的家人,她一直努力賺錢想守護的就是她的家啊。
媽媽做的醜事,直接摧毀了林鴉鴉心裡那根緊繃的弦。
“林鴉鴉!!!”
後背,一個男人粗喘著氣,急迫的喊叫她的名字。
鶴蘭汗流浹背,看起來找了很多地方,才追著林鴉鴉找到這裡來。
鶴蘭跑這麼遠 ,就隻為了阻止林鴉鴉灰暗的念頭。
他小心的,想要衝過來,又怕刺激到林鴉鴉。
他那麼小心翼翼的朝她走來,卻又無比關切的眼神。
深深震懾到了林鴉鴉。
她看著鶴蘭,眼眶忽然就濕濕的。
“隻有你是真的關心我了嗎?”她情不自禁的呢喃。
她瘦弱的身軀在風裡,袖子都被吹得鼓了起來。
鶴蘭靠近的每一步,都沉沉的踩在了她的心上。
他的腳就像是在給她的心臟做起搏。
她沒什麼生機的心,被鶴蘭對她的鍥而不舍救活了。
“關心你的人還有很多!!過來!!”
鶴蘭伸出的顫抖的手,終於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雙手環抱住林鴉鴉,高大的身軀將打在她身上的風全擋住了。
林鴉鴉說:“鶴蘭,為什麼來的是你呢?”
“傻瓜,不是我,應該是誰?”
林鴉鴉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哭。
林鴉鴉說:“鶴蘭,謝謝你。”
鶴蘭歎了口氣,緊緊抱住她。
“不怕,有我在呢,有什麼不能過去的坎。”
“可是,我就是好難受。”
“看著你這麼難受,我也很難過的。”
“你不懂的,你的家庭幸福美滿,從小沒有經曆過那麼破碎的家庭紛爭。你真的很難感同身受。”
“不要這麼說,鴉鴉,你信我,我願意懂你的一切。”
她沉默了,她沒有辦法回報給鶴蘭任何東西。
“我又能給你什麼呢……你無條件的幫我,那麼多次,剛剛不顧安危堅定的向我奔來。”
“鶴蘭,你給的真的太多的,可我又真的太貧瘠,我什麼也沒有,就連一顆真心,都是不純粹的。”
鶴蘭笑了笑:“傻瓜。”
他說:“你什麼時候能對我不純粹一下,我會很開心。”
“可你隻對慕生不純粹。”
“慕生還不買你的賬。是不?鴉鴉,是這麼回事吧?”
“可你對我呢,從來都是生怕欠了我的。”
他正視林鴉鴉。“我說的沒錯吧?小傻瓜。”
他的目光熾熱而赤城,他仿佛是毫無掩蓋的,將一片真心全部袒露在她的麵前。
“鶴蘭,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給的偏愛。”
她流著眼淚,明明很貪念他的懷抱,可她理性的拒絕他的溫度。
懷裡忽然空落落的,他心碎的眼睛,很是不解又很是探究的看向她。
她隻是埋著頭,不敢看他。
她轉身不帶停留的走了。
她迎著風,身軀在風裡瑟瑟發抖。
鶴蘭抬起雙臂,看了眼剛剛碰過林鴉鴉的那雙手。
身上仿佛還殘留她洗發水的香味。
她啊,還是那麼自立倔強。
從來都沒有變化。
饒是她在物欲橫流的城市,從寂寂無名到穩住腳跟,中間經曆了太多不為人知的蹉跎。
饒是在她最灰暗的那段事業低穀期,媒體將她抹黑成了煤球。她都從來還是閃閃發亮的。
她是自視甚高的林鴉鴉啊。
她從來都不甘心栽在那紙醉金迷的世界的。
她也從來不想欠任何人
鶴蘭自己本身也是個生意人,他太清楚林鴉鴉這是什麼心理了。
並不是有多麼算得清賬。
隻是單純的缺乏安全感,不敢欠任何人的。
他知道,她是怕欠了誰什麼,彆人會讓她在某些時刻,雙倍的還回來。
林鴉鴉欠賬,不論情債還是錢債,她隻願意欠自己人的。
在林鴉鴉那兒,鶴蘭跟慕生,到底哪個是她不敢碰的禁忌啊?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鶴蘭的內心也是迷惑的。
她喜歡慕生,那不應該是更加小心翼翼的嗎?怎麼敢拿感情算計他的錢呢?
按照鶴蘭的理解,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更為小心的對待嗎?
莫非林鴉鴉要的不是錢,隻是為了這個借口 ,算計慕生的心?
鶴蘭笑了笑,管她呢。
反正林鴉鴉的心,他是打算用來守護的,不是用來算計的。
他隻想把她好好的保護起來,讓她放手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以及……放心去愛,所有她想去愛的人……
這就是鶴蘭的愛。
……………………
清晨四點,鶴蘭來敲林鴉鴉的房門。
旅館的走廊整夜都亮著路燈,此刻,林鴉鴉睡得迷迷蒙蒙。
昨晚睡得本來就晚,她從山頂回來後,努力將鶴蘭留在她心裡的觸動壓下去。
好不容易睡著了,想著睡一覺或許就忘乾淨了。
現在,遺忘的夢還沒有開始,她的覺就已經醒了。
從貓眼看到門口站著的鶴蘭,她心中還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她按耐住心頭的雀躍,打開了房門。
“這麼早,你……”
他敲了敲她的腦袋。
“忘了?我說了要帶你看日出的。”
鶴蘭說:“等一下天就亮了。走,我們去山頂守著。”
林鴉鴉以為經過了昨晚的事情,鶴蘭一定不會再提山頂,好歹,也會顧慮怕她再尋短見,而避開那個地方。
可鶴蘭,卻迎難而上。
他從來不是個怕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