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子淇這般在意顏如憶,龍子沫沒有絲毫的不高興,反而很欣慰的跟著跑了出去。
“明公子,你當真把我送來了?”大廳內,顏如憶很疑惑的看著明謙。
一路上明謙帶著她趕路,與龍子淇幾乎是一前一後到達臨河城,可以說龍子淇才帶人到達據點,而明謙帶著顏如憶後一腳就跟著到了。
明謙就坐在大廳之內喝著茶,悠閒自如:“我已經帶你到了羅刹門在臨河城的分據點,怎麼你還在懷疑我的居心不成?”
“我隻是疑惑你怎麼會知道羅刹門的分據點而已,顏如憶雖然不是江湖眾人,卻也知道羅刹門的分據點向來隱秘,不會讓羅刹門成員之外的人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一路上你不分晝夜的趕路,進了臨河城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帶我來到了這裡,沒有龍子淇的帶路,你是怎麼知道分據點的?”不得不說,顏如憶的確很聰明。
明謙淡淡的笑了笑,看著顏如憶的眼神裡滿是讚賞:“不愧是顏如憶,果然聰敏,心思縝密,就連男子也少見你這般有腦子的。”毫不吝嗇自己讚賞的明謙說完這些,頓了頓,笑道:“你說的不錯,羅刹門是有這個規矩,除了羅刹門中的人沒人知道他們的分據點在哪兒,但是我卻是一個例外。我知道羅刹門的很多分據點,但是我也沒有告訴朝廷。”
顏如憶疑惑的看著明謙,不明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羅刹門是幻月國第一反賊的代表,而你身為宰相的獨子,與羅刹門的關係是完全對立的,為什麼你要為羅刹門隱瞞?”
“你難道很希望我將這些據點都暴露出去麼?”明謙挑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反問。
顏如憶瞬間語塞,氣結的看著明謙,不再說話。
“明謙!!”大廳之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也打斷了顏如憶和明謙的談話。話音才落,龍子淇修長的身姿就已經站定在顏如憶的身側。
龍子淇目光灼灼的看著顏如憶,就那麼叫了明謙一聲之後,進門對明謙就視而不見了。見顏如憶毫發無損,龍子淇輕輕鬆了口氣,不顧眾人的目光,將顏如憶攬入懷裡。
龍子淇長鬆一口氣,如釋重負:“還好你沒事,否則我都快要召集羅刹門弟子去屠了宰相府了。”
龍子淇的這翻話倒是說得比吃飯睡覺還自然,不遠處坐著的明謙聞言卻是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瞪著龍子淇:“龍子淇,你瘋了不成!”
龍子淇慢慢鬆開抱著顏如憶的雙臂,冷冷的回過頭與明謙對視,說話卻不似先前刻薄冰冷,反而很柔和:“明公子,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麼,羅刹門的分據點不歡迎你。”
明謙一聽龍子淇的話,冷笑了一聲:“不歡迎我?我看是整個羅刹門都不歡迎我吧?”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在這裡賴著不走?”龍子淇說話很不客氣,可是言語裡也並不是很過分。
明謙不再回話,徑直的朝著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站定,頭也沒回:“我知道,你是為了顏如憶才這般字字句句帶刺,你且問她,這一路上,我可為難過她?至於翊歌,我與他的事情是我和他的私事,不由你來插手,就算你與翊歌情同手足,我也不會心軟。”
龍子淇眉間閃過一絲怒氣,怒極反笑:“哦?明公子的武功這般草包,還想對我下毒手不成?隻可惜我們教主沒有斷袖之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明謙驀地回過身,狠狠的看著龍子淇,眼底閃爍著怒意,卻強忍著沒有發火,冷冷的笑了兩聲,明謙拂袖走出了羅刹門的分據點。
待明謙走了之後,龍子淇才看向顏如憶,聲音比之明謙,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你沒事吧?”
顏如憶搖搖頭,美眸裡閃過一絲擔憂:“子淇,你不要招惹他,這一路上,他並沒有為難我。反而很照顧我,那天你們一走,他問清楚了幾句話,就帶著我跟你們一起回了臨河城,到了臨河城之後他連問路都免了,直接就帶著我到了你們的分據點,這個人心機深沉,深不可測,你不要跟他玩心計。或許他武功不如你,才智也不如你,可論起陰謀詭計,你未必就能勝過他了。”
龍子淇怔怔的看著顏如憶,非但沒有因為顏如憶這番話懊惱,反而很開心的摟著她,開心的像一個孩子:“如憶你在擔心我,你在擔心我對不對?”
“……”看著如此開心的龍子淇,顏如憶差點被氣笑了,可是她卻笑不出來。
呆呆的看著龍子淇,顏如憶無奈的搖頭:“龍子淇,你認真聽我說話好不好?”
“好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不必擔心,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他不是好人,難道我就是好人了麼?現在江湖上傳言,羅刹門是魔教,乾的全是奸淫擄掠的事情,我這個羅刹門的右使大人,可是這些人懸賞名單的頭三個之一呢。”龍子淇的言語裡沒有將明謙放在眼裡,讓顏如憶有些氣惱非常。
可是沒等顏如憶開口,龍子淇又開口了,意味深長:“如憶,我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絕不是一個壞人。明謙雖然擅長陰謀詭計,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勝,我雖然不擅長這些,但是了解了他的想法之後,他的陰謀詭計,也對我構不成威脅了。”
聽了龍子淇的解釋,顏如憶鬆了口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還當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呢,就知道作弄我!”
看著嬌嗔的顏如憶,龍子淇的心情格外的舒暢:“我是真的不在乎,可那是在認識你之前。認識你之後,我便再也不會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顏如憶一怔,看著龍子淇的美眸裡滿是感動,龍子淇雖然是奉命救她,可是事後對她的百般照顧,已經能看出龍子淇對她的一片真心。
龍子淇的好顯然已經讓顏如憶動心了,有此絕世男子對她這樣好,她還有何怨言?
“子淇,你為何待我這樣好?”顏如憶此時此刻顯然已經有些明知故問了,以她的聰明與才情,怎會不知他的心思?
龍子淇也不矯情,更不怕被人知道,溫和的笑了笑,麵掃了眾人一眼,才道:“我龍子淇既然敢有這種念頭,也不怕被人知道,我喜歡如憶姑娘。”
“哥哥,沫兒早就看出來你喜歡如憶姐姐了,沫兒也很喜歡如憶姐姐,如憶姐姐溫婉善良,又那麼聰明,沫兒也很想要如憶姐姐給沫兒做嫂子。”龍子沫此時此刻已經進了大廳,聽到龍子淇的宣布,立刻就笑了起來。
龍子沫這一笑,笑紅了顏如憶的臉,看著笑得極為開心的龍子沫,顏如憶的臉上也不由慢慢展露了由衷的笑容。
自從她因為林瀟兒被捕之後,就九死一生,差點就歸西了。被奉命救她的龍子淇救下,也從來沒有想過龍子淇這樣身份的人會喜歡她。
從龍子淇那些屬下那些日子的神色來看,聰明的顏如憶早就能看出來龍子淇絕不是她看到的那般溫柔體貼,相反,身為羅刹門的右使大人,手段怎麼會溫柔?
這樣的龍子淇能為了她變得那麼溫柔,她還有什麼所求?
“如憶姑娘,要知道我們右使大人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冷血無情,身邊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在身邊,若不是你出現,我們恐怕還以為我們的右使大人喜歡男人呢。”一圍觀的羅刹門弟子忽然高聲打趣道。
想來也是身份不一般,竟然敢埋汰羅刹門的右使大人。
龍子淇挑眉,眸光裡沒有絲毫不悅,也沒有要出言解釋什麼,似乎樂的被人這樣說。
倒是顏如憶被人這樣一說,頓時羞紅了臉。
“你們不要這樣說,如憶何德何能有這樣的神奇的能力,你們謬讚了。”顏如憶扭過頭不敢看這些人。
見顏如憶害羞,龍子淇才終於板著臉開口了:“夠了,都彆說了。”
見龍子淇發怒,眾人悻悻的閉嘴了,顏如憶被龍子淇這樣護著,更加羞不可耐。
“好啦好啦,如憶姐姐你就不要害羞了,我哥哥可是說了,他救了你的命,還說不管是因為教令還是因為他自己,他都不允許你傷害你的命,這條命是我哥哥救回來的,從今以後你就隻能為我哥哥而活著。哎呀,我哥哥還不要你報答他,就要你這個人永遠呆在他的身邊。”龍子沫可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怎麼會管龍子淇的警告。
這一番話說出來,讓顏如憶更加的無顏麵對眾人了。
“沫兒,你……”龍子淇對誰都可以很冷漠,但是對龍子沫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見龍子沫這般不客氣的將他的原話都說了出來,龍子淇也有一種無法麵對眾人的感覺。
自從林守成手下的獒犬一眾人等被屠殺殆儘之後,一時間風雲色變。幻月國當做這是羅刹門對幻月國的挑釁,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林瀟兒而起,皇上震怒,林守成不想牽連自己,終於將林瀟兒的名字在族譜之上劃除,從此之後,林瀟兒再不是林家之人。
皇室與羅刹門也終於徹底的決裂,隻要與幻月國有關的人事物,總會受到一些武功高強的人追殺,或生擒或被殺。在幻月國,不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平民百姓,每談論起羅刹門,皆是談則色變,聞則驚心。
時光飛逝,不覺間三月已過,羅刹殿後山的石室之中,傳出悲嗆扣人心弦的琴聲。
“修羅琴弦,為你而撫,遲來真心明悟。啟連山崖,寒心如冰,絕情無人癡心。”石室裡悠悠響起一女子柔美的聲音,隻是那聲音帶著對世事的淡漠和絕望,聲音雖然好聽,卻再也沒有當初煙雨城裡的感情在了。
清麗悲戚的歌聲隨著琴音一起響起,聞者皆傷。“撫琴石室日日問蒼天,可有一物名為真心,霧裡看花玉手撫琴弦,無你我隻能思念。”
“浮華一生看悲歡離散,留戀回憶隻為信念,若夢三月似已過千載,隻你是我的仙緣。”琴曲與歌聲依舊在石室裡回響,石室內那歌唱的女子,一襲白衣如雪,連那一頭過腰的長發也是一片銀白色,看得令人心驚。
她的纖纖玉手在那一把古琴琴弦上舞動,琴弦撥動的瞬間,肉眼都可見琴身上閃沒一絲血光之色,仔細一看,竟然是女子的手指被琴弦劃破,鮮血落在琴身之上,卻反而被琴身吸收了進去,好似……好似會吸血一般的一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