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輕羽閉了眼眸,心如刀絞。殷箬慘死,終究是她心頭抹不掉的夢魘。這仇一日不報,她便一日寢食難安。
良久,她的情緒緩和下來,接過若水遞過來的溫茶,這才淡淡的看向季長期。
對他,她不覺有幾分愧疚,“長期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怕我為了複仇不惜搭上自己的命。可是長期哥哥,你相信我。大仇未報,我自然不會讓自己有任何生命危險。”
季長期抬頭,正好對上她真摯的眼神,心底不覺又柔軟了一塊。是啊,無論再過多少年,她都是那個善良的小師妹。
想到這兒,他輕輕苦笑一聲,上前兩步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如從前她每次跟師父賭氣時,他都會摸著她的腦袋安慰她。
“我知道了,既然你要複仇,師兄自然不會攔住你。你體內的朱顏碎不是什麼無解之毒,師兄會幫你想辦法研製出解藥。但至於另外一種毒素,你得老實告訴我,究竟是何人給你下的何毒?”
他眼神中閃過一道陰鬱,緊緊的盯著她臉上的每個表情。他太清楚她的脾性了,若不是她自己甘願服毒,旁人無論如何是不會有機會給她下毒的。所以,他敢篤定,這兩種毒都是有人逼迫,或是她與人做了某種交易所為。
殷輕羽捧著茶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自己這位師兄的神情。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眼底透著一絲清明,便知他心裡大概也知其一,隻是不知其二了。
他雖知其一,但她卻並不想讓他知其二。
開玩笑,若是讓他知道給自己下毒的就是自己嫁的禦王爺,他怕是分分鐘想著法的要整死他。
她這個師兄,彆看對誰都是溫溫柔柔客客氣氣,可是一旦護起短來,連她都拿他沒有任何法子。
“長期哥哥,這朱顏碎就拜托你費心研究解藥了。慕容清那邊我雖然已經拿到了半顆解藥,但是我想剩下的那半顆怕是已經被他給銷毀了。所以,這解藥還需長期哥哥你來配製。至於另外一種毒,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君宴留著自己還有用,她篤定他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她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顯然是不願意讓他插手她的事情。季長期看了她良久,最後也隻能無奈的歎一歎氣。
“你啊,我真是越來越不知該拿你怎麼辦了……罷了,姑且信你一回。不過,我日後開的每一副藥,你都要保證一點不剩的乖乖服下。”
殷輕羽裂開唇角,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齒,笑的沒心沒肺,“遵命,我的好師兄!”
一旁的若水眸眼輕輕含笑,也隻有這位季神醫在,主子才能這樣像小孩子一樣笑的沒心沒肺。
“對了,你同我仔細說說,你與那……禦王爺君宴,究竟是如何糾纏上的?”片刻後,季長期心中百轉千回,終究還是忍不住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