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離誠惶誠恐擔心殷輕羽會懲罰自己時,卻沒想到她僅僅隻是起身與自己擦身而過,不發一言。
他不由得鬆了口氣,正打算跟上時,耳邊輕飄飄響起一道淡漠的聲音。
“若水,你說,我堂堂禦王妃,使喚王爺的貼身侍衛是否再正常不過?”
正抬腳的莫離聞聲心跳一抖,眼皮突突的跳著,似乎預示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若水冷淡的瞥了一眼身後某個角落裡的莫離,隨即回複殷輕羽道,“主子,您有權使喚禦王府所有的下人,自然也包括王爺的貼身侍衛。更何況,王爺也說過,他的貼身侍衛皆是用來保護王妃所用。”
“嗯,既然如此……若水啊,小白今日是否還沒有讓人喂食?”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讓莫離聽出了絲絲入扣的威脅之意。
“尚無。”若水老老實實的回著,心裡已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有人,怕是要遭殃了。
聽著若水的回答,殷輕羽沒有說話,一雙剪瞳秋水卻是似有若無的瞥向了身後角落裡的莫離。
莫離旋即一抬手,有眼力見的主動請纓道,“夫人,您放心去找爺議事罷,小白就交給屬下了。”
殷輕羽隱在黑暗中的嘴角這才稍稍滿意的彎了一道弧度,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如此,有勞莫侍衛。小白愛吃野兔肉,可是從府裡帶來的存糧已無。莫侍衛,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莫離身子一抖,欲哭無淚狀,“屬下這就去後山捕獵野兔。”
隨後一溜煙,人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屋子裡,殷輕羽不卑不亢的站著,目光凝視著仍在案台前提筆懸腕專心致誌習字的男人。
初冬的深夜,著實凍的人手腳冰冷。屋子裡早已準備好了火爐,不停添火加柴的煙樹,見到她進屋,識趣的將早已準備好的小手爐交到她手中。隨即,轉身退出房間關進屋門。
殷輕羽抱著小手爐,自顧自尋了一處柔軟的梨木椅子坐了下來,等著他先開口。
仿佛是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到來,伏案習字的男子隻著一身素白單衣,三千墨絲被他隨意的挽了發髻。隨著他俯身的動作,有幾縷墨絲從耳畔落下,平添了幾分不食煙火的味道。
殷輕羽抬眸,恰巧將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儘收眼底。
京中百姓多喜討論世家公子小姐的容貌,哪家的公子哥長的俊,哪家的小小姐生的悄,都能在一盞茶的功夫裡議論出來。
世人多傾慕太子君南裕翩翩公子的模樣,卻鮮少有人敢公開愛慕禦王君宴的天人之姿。
其實京中眾多年輕男兒之中,君宴的容貌無人能及的上。若不是他的出身,以及他瞳生異眸不祥的傳聞,想來他會比君南裕更受人傾慕。
不像城中那些白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柔弱的隻會吟詩作賦。君宴的身上更多的是一種堅韌冷冽,從小久經沙場,在白骨屍體生死邊緣摸爬打滾過的人,比尋常人本就多了一份難得的孤傲氣魄。
而殷輕羽,經曆了江湖上的刀風劍雨,素來欣賞的便是如他這般性情剛烈的男兒。
不知不覺中,就連她都沒有想到的是,她已經盯著他看了許久。並且,目光越來越熾熱,夾雜著些許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