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宣聊了好一會兒家長裡短童年經曆後,不知怎麼就扯到了燒烤,而燒烤這種極能烹飪出食物香味的美食製作方式讓我想起了畫舫的火災,冥冥之中,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一種指示。
自打進了皇宮,我就頻頻預見自己的死亡,出了皇宮,我就頻頻預見了他人的死亡,反正預見死亡這種現象一直都沒有停止下來。
受命運的指點,我拉著阿宣陪我去了雪月畫舫。
偌大的畫舫映入眼簾,燈火通明的船上飄出歡歌笑語,粉色紗緞纏繞著幾層高的船身,有曼妙的女子站在樓上的雕欄邊輕揚絲絹方帕,樓下有人進進出出,整一個熱鬨祥和的景象和我夢中的駭人慘狀迥然相反。
害怕夢中的景象會上演,我擔憂了起來,我又要怎麼避免火災或者告知遊客此處會發生火災?前者對我本人的能力是個巨大的挑戰,後者我極有可能會被當成神經病。
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我把事情形容得誇張一些,試探性地問出口:“宣姐姐,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無意中知道有人在畫舫上安了炸藥,但我不知道炸藥在哪也不知道肇事者是誰,你說,我要怎麼疏散民眾防患於未然?”
“真的?”她盯著我陷入沉思,思考的模樣都煞是好看。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表態之後,我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她把我的“假如”當成了真實,雖然我的假如本身就是真實的謊稱,可她為何又如此輕易地相信了我的假如……
阿宣愁了起來:“容我和公子商量商量……”
“……”
我有些彆扭,一方麵不想太多人知道,一方麵又想獲得多一些助力。人呐,真是矛盾!
我提議道:“我想了幾個方案:比如我們兩個人扮演刺客和人質,你假意將我殺死,震懾眾人,嚇跑他們,以此減少人員傷亡,如果光殺我一個震懾力不夠的話,你可以讓穆淵和老黃一起過來裝死屍。”
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好主意,但是老黃是誰?”
“不就是你家黃公子嗎?”
脫口而出回答後,我才反應過來那句話並不是阿宣問出口的,而是來自我身後的老黃他本人。
我轉過身,訕訕一笑,看見的是一齊走過來的穆淵和老黃。
今夜的老黃不知道哪裡找了一把折扇,悠然自得地扇著小風,好整以暇地看我,“有意思。你還有什麼想法嗎?”
“有。”我十分認真地把自己的思考全盤托出,“可以燒一些濕柴火製造出濃煙製造火災的假象,引起恐慌,讓民眾離開。也可以在岸上擺攤,說過來排隊消費送老婆,吸引畫舫上的遊客離開……”
穆淵摸著下巴看我,“你最後一個想法是認真的嗎?”
我說:“是真的。雖然這個想法不太成熟,且效果可能不太好,以及被當成騙子投訴的概率特彆高。”
穆淵摸著下巴陷入了深思,眼神莫名,他說:“阿瑜,我發覺我好像不了解你。”
我和阿宣簡單地朝向他們兩個介紹了一下情況。最後在老黃的帶領下,我們進了雪月畫舫,依靠著金錢的魅力找到了畫舫的舫主。行走在尋找舫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和阿宣討論三個方法的可行性,最後老黃在舫主麵前掏出來了一疊銀票,很是豪爽地說,“舫主,在下想包下這畫舫一夜。”
我預想中,事情應該不會進展得這麼順利,暗自擔憂著,舫主笑得一臉燦爛,然而臉上的笑意很快就停滯了,她看著老黃手中的銀票,表現得為難,“公子你看,我這裡這麼多客人,難道我要因你而對不起他們嗎?”
果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事情的發展一般不會太順利,舫主沒有向那一疊銀票低頭,而是向兩疊銀票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