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不提老黃嗎?我說我被人挾持了。”
“什麼?你和姓黃的花前月下,然後被他挾持了?”
光聽聽,我腦袋都要炸了。他究竟是怎麼把我被人挾持的畫麵理解成我和老黃花前月下私會的畫麵?這等眼拙,不如自廢雙目。
我忽然覺得詫異:“等等……你把那個人看成老黃了?”
“真的是姓黃的嗎?你們之間……”
“不提老黃就沒法聊天嗎?”我瞪他一眼,“你把他看成了老黃,那說明那人身形應該和老黃相似,身高應和老黃一致。”
私以為,這推測十分合理。
穆淵很懇切地說:“也可以說明,那人就是姓黃的。你們之間真的有貓膩。”
終於我聽不下去了,捂著他的嘴巴,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他用大白話講了一遍。他才恍然:“那你有沒有受傷?”
“隻是恐嚇。”我搖搖頭,讓他放寬心,接著發問:“那人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殺了呢?假如小羨姑娘是被他殺了的話,再殺我一個也不多啊?”
“你沒事就好,千萬不要胡思亂想。過幾日師父到了,咱們仨就遠走高飛,不理這凡俗事。”
很早之前師父就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人都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而我隨意乾涉了彆人的事情,於我於他都不是好事。官府的事情自有官府去管,我cha手隻會累人累己。
我暗暗下定決心,等老黃回來後就跟他告個彆,然後繼續遊曆四方躲避楊玄燁的追蹤。
然而我沒等到老黃回來,卻等來了阿宣,她說雪月畫舫一事有了眉目,來請穆淵過去協助調查。
說了不理凡俗事,結果姑娘一開口,二話不說迅速動身。
我對著轉身出門的穆淵喊到:“你不是說不管閒事嗎?”
“朋友有難,怎麼能坐視不管?”
虛偽!你剛剛還叫他姓黃的!你什麼時候和他成朋友了?我在心裡狠狠唾棄了他一番。
他心意已決我也毫無辦法,隻能勸他做好自救措施:“那你記得帶哨子,趕緊回來。”
臨走前,阿宣還特地囑咐穆淵要帶好兵器防身,看樣子準備是去乾架。我聚精會神地盯著穆淵的臉,盯得雙眼酸痛也並沒發現什麼異象,就放心下來了。
他們秉承著關愛病患的原則,並沒有帶上我,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偷偷跟蹤了他們。
穆淵和阿宣都是練武之人,身手敏捷,聽覺也敏銳,實在是不好跟蹤,我這一路躡手躡腳。謹小慎微,唯恐被他們發現。
結果還是跟丟了!
等我回過神來時候,已經身處在一處茂密的野林中。
夜色茫茫,橫柯上蔽,再皎潔的月光也沒能撒進一縷清輝來,我摸了摸袖口,掏了個火折子出來。
夜晚的林子靜謐又陰森,時不時傳出古怪的聲音。
“公子,卑職查過了,雪月畫舫走火一事與銀票案有關。”
這荒郊野嶺中驀然響起的人聲嚇了我一跳,我撫著xiong口,慶幸自己還沒有把火折子點燃。我輕輕挪開腳,變換了一下站位,看到了數米開外層層樹影後麵亮著的微弱火光。
火光映著兩個年輕男子的臉龐,他們的身子大半都淹沒在濃濃夜色中,乍一看隻有兩張臉最亮。甚是驚悚詭異。
“嗯。”有人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那頗為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小羨是怎麼死的?”
另一個聲音答:“京都請來的仵作查過了,火災前小羨就已死了,雪月畫舫走火應該是有人想毀屍滅跡。”
這一句話提到的幾個點都戳中了我的注意力,我提起耳朵細聽。
仍舊是那個熟悉的話音:“王大刀呢?”
“我們剛查到王大刀身上,他就死了,雪月畫舫裡麵應該有銀票一案的線索,還有……”
聲音戛然而止,我屏息細聽,安靜等待他們繼續談論。
然而對話好像就此打住了。我的好奇心隨著屏息時長而漸漸淡去,細小的涼風滲入領口,寒意使我瞬間清醒。
究竟是做多不可見人的事情才需要挑此時此地,而我撞見了這不能為人道的秘密,那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