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遷就著他慢行。
出了唐府,門前無車無馬,我不滿他的疏忽,“不是要走嗎?怎麼不租個馬車?”
“我爹來信說,你爹犯病了……”穆淵沒有繼續說下去,好似在等我的反應。
在南邊溪生活的日子太久,我都已經忘記了他的容顏,回到瑾王府後,也並不覺得熟悉,兩人之間也沒有傳說中的那種血緣親密,想來養育之恩高於血濃於水。入了宮後總算是回憶起了五歲之前的一些事情,但那時候我的年紀太小了,時隔多年,好似我們之間也不剩什麼感情。
我說:“那就回去看看吧。”
趙霽得的是風寒症。京都連續下了幾日大雨,他就開始犯病,疼得腿腳不利索,漸漸的就難以站立,到現在,隻能臥病在床。
瑾王府有著京城有名的大夫,聖上很是看重他,自然會派宮裡最好的禦醫去照看他,王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侍女小廝隨他差遣,確實是不需要我出力的。
我的出現也並不會使他疼痛減輕病情轉好。
隻不過是我想看看他狀況如何罷了。
走的是水路,這次是逆流而上,路程要慢上很多。船在水中推著水紋前進,水下有遊魚竄動,岸上綠意蔥蔥,頭上偶有沙鷗飛過,其餘時候還是安靜得很。
穆淵開口打破了這片寧靜:“打算回宮嗎?”
“不知道。”現下擔憂的是老黃和趙霽的情況,不知道老黃到底有沒有受傷,不知道趙霽的病情是否嚴重。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說:“之後怎麼打算?就這麼一輩子躲著?躲到人老珠黃?”
“不會。”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老珠黃那一天呢。
我看向穆淵,不知道師父有沒有同他說過他的事情。
歸玄師父看到宋清雅的出現倍感頭疼,很快就動身去遊曆四方了。在穆淵看來許是這樣,但實際是他看到我和穆淵聚在一塊可以相互照應,就放心去各處給穆淵尋藥了。
“我接下來要跟著你!”我想了想,換了句話說,“不!你接下來要跟著我!我可是太子妃,很多人想害我的,你要保護好我。”
他很是不屑:“得了得了,就你那樣,換了個名字有誰認出來過嗎?”
我佯裝生氣:“我不管,你就是要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保護我。”
也不知道師父掐算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穆淵身邊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劫難。
穆淵看起來有點困擾:“你不讓我去找彆的姑娘嗎?”
我理直氣壯:“那我陪你去找姑娘。”
“……”許是被我賭得啞口無言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良久,才說,“你還是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