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淵來找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這九個時辰裡,我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烈日當空了。
他帶來了一串烤熟的五花肉和一些解悶的小玩意。
“傷的很重嗎?怎麼不起來走走?”他放下東西就開始打量這房子裡的陳設,不時上手去摸桌椅板凳。
眼睛還是澀澀的,我揉了揉眼睛,“還行,就是太困了。”
“你這算不算是被姓黃的給包i養了?是不是過意不去?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楊玄燁?”穆淵絮絮叨叨,“我們一起長大,你不會做這種有辱i師門的事情對吧?你隻是享受一下作為救命恩人該有的待遇而已吧?”
“啊?”我愣了愣,“你言重了。”
他抓起一個蘋果咬了起來,“本想帶你遠離那個姓黃的,想不到還是遇到了。”
“大抵是天意如此吧。”我假裝無奈地搖搖頭,其實心裡很是滿意老天的安排。
“你說……”他對著那個咬了一口的蘋果琢磨了起來,“你說……那個姓黃的會不會是太子?”
我差點從軟榻上滾下來,“彆說這種嚇人的話。”
穆淵一本正經地推理著,“你想想,姓黃的恰好就在你爹犯病時候出現在瑾王府,還對你這麼好,會不會因為他是楊玄燁,而他早就發現了你的身份?”
我摸了摸手臂,撫平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怪嚇人的,你可彆說了。”
他咽了一口蘋果,“咋了?你不是喜歡他嗎?他要是恰好是楊玄燁,省得你躲來躲去。”
我說:“老黃要是楊玄燁,我更得躲了。”
“為什麼啊?”
“你個光棍不會懂的。”
“……”他白了我一眼,“你們女人真是麻煩。”
今日便是穆淵的生辰。眼下我中了刀傷,且因為在瑾王府外麵遇見老黃,實在沒法淡然處之,於是我就這麼忘了他的生辰。看著他給我帶解悶小玩意的反常舉動,我才驚覺他在暗示我要有所表示。
心裡驀然想起師父的叮囑,穆淵十九歲那年會有劫難,頓時頭更加大了。
當晚我仍是沒有睡意,吩咐了宅子裡的侍女泠瀧煮了一盆雞蛋過來,然後叫人端著雞蛋去敲響了他的房門。
由於我手受了傷,敲門這種事情由泠瀧代勞的。
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門猛然打開時候,看見的是穆淵滿是怒氣的臉,他看到我悠然吃著雞蛋時,更加火大了。
“你搞什麼!?”
我笑著說,“給你慶生呀。”
他怒氣還未消,瞪著我。
“這不才是亥時嘛,你生辰沒過。我特意給你找了把瓷片刀。”
說完,我伸手去摸索身上的刀,突然間想到他剛被我吵醒,真怕他拿刀砍我,於是就把手收了起來。
“刀呢刀呢!?”他很不耐煩,“是不是又想找我尋開心?”
“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我是那樣的人嗎?餘生那麼長,你還得好好保護我,我怎麼會拿你尋開心呢?”這是我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畢竟實在找不到什麼好借口讓他留在我身邊了。
我還是把刀拿出來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