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未來老丈人的穆淵並沒有很開心,也沒有彆人見到嶽父時戰戰兢兢無所適從的樣子,他仍是看起來心事重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逼婚了。
空曠的院子裡,兩個高大的身影並肩而立,不時有談話聲傳來。我蹲坐在簷下靜靜等待,百無聊賴地盯著這雕著花鳥的燈籠。
宋昱那低沉的嗓音響起,“我對你也不抱太多希望,隻望你待她好點,珍視她待你的那份心。”
穆淵微微點頭,身子還是站得筆直。
宋昱又說,“你若是哪天不喜歡她了,直接告訴我,我去接她回來。”
穆淵背對著我,淡淡地說了聲,“好。”
“娶我的女兒就彆想納妾,你要是傷了她,我定不輕饒。”
“嗯。”
我聽著他們這番對話,默默地替宋昱尷尬起來。
也不知他是否看得出來,穆淵好似不大情願的。
我也很是難以理解穆淵,既然都答應了過來赴宴,還擺出這副被人強賣了的清高樣子。
耳邊似有銀鈴作響,清脆的聲音微小卻清晰,如同低語響在耳畔。
我晃了晃神,這樣熟悉的聲音,約莫就是象牙簪子發出來的,想不到他竟然隨身攜帶。
預見死亡是一件損耗壽命的事情,為了能活得長久一點,我很是自覺地走開了。
直至走到聽不見鈴鐺聲才停下,這一走,竟然就到了楊玄燁的跟前。
眼前很是尷尬,這相當於剛剛和離的夫妻再度見麵,誰都沒有個心理準備,到底是以朋友身份相處還是以仇人身份相處。
他看著我,神情嚴肅而認真,難得地十分正經。
我看著他,有些失望,心中很是落寞,也覺得尷尬得難以自處。
我艱難地擠出一句話,“真……真巧啊。”
巧個屁。我抬起腳,轉身就要離開。
“你就這樣不待見我?”手被禁錮住了,他將我一把拉了回去,我這薄弱的身子輕易就被迫麵對著他了。
“草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沒有早點認出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他打量著我,戲謔地說,“說人話。”
我咬了咬牙,“你大爺的,放開我。”
他皺了皺眉頭,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冷了一下,“容我解釋一下。”
“不給。”
“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我反駁道,話帶哭腔,“可你身邊有很多個。”
“……”
我說得他理虧,他便鬆開了手。他眼神黯黯,似蒙上灰霾,那雙幽邃的眼睛少了光彩。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有一瞬間,我的心軟了軟。也許王公貴族的婚姻並不都是自己做主的,而他身居高位,自然要多顧忌一些。誰能說他和瑾王府聯姻是因為喜歡呢?充其量不過是父母之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