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聽到小田的罵聲，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艾香。艾香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低頭不語。終於到市醫院門口了，但小田沒有帶艾香進去，而是把艾香帶進了醫院旁邊的小診所。
診所不大，一位頭發花白的大夫戴副眼鏡坐在桌前給一位老奶奶把著脈。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在櫃前給一位年輕人講解著藥的服用方法。一位護士正給一個小孩子打針，小孩子看著針管已嚇的哇哇哭了起來。他們看小田拉著艾香的胳膊進來了，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艾香。
老大夫問：“你怎麼了？”
艾香聽著大夫的問話，頭垂的很低，淚水唰唰地打在艾香的腳麵上。
“她怎麼啦？”大夫嚴肅地問小田。
“頭破了。”小田後退了一下說。
“頭破了，應該去醫院，來我這乾什麼？”
“……”小田嘴裡胡哼唧著，沒有說出一句話。
“打破的吧？”
“……”小田又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老太婆，先給她看看。傷的嚴重不？不行，就讓去大醫院裡。”
“坐吧，孩子，讓我看看。”老奶奶溫和地說。
艾香抽泣著坐在椅子上。
“天啦，你這是怎麼弄破的？傷口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血流不止，她自己在她頭上抹了些牙膏。”小田顫抖著聲音說。
“什麼時候的事？”大夫蔑視地看著小田問。
小田又後退了兩步，好像隨時要準備逃跑似的：“昨天晚上十一點多。”
“愚昧無知，愚蠢透頂。傷成這個樣子了，怎麼能抹牙膏呢？這牙膏把頭皮腐蝕成白的了，鬨不好，傷口要感染。”老奶奶氣的手在微微發抖。
“鬨成這個樣子去醫院吧，我這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大夫怒視著小田說。
“去醫院我這錢不多，恐怕進去要住院。”
“沒有錢，還打人？有什麼事就不會好好說，為什麼要打人？”大夫怒吼道。
“你來看看怎麼辦，這娃也太可憐了，不知一晚上是怎麼度過的。孩子，你娘家人呢？”老奶奶說著眼睛濕潤了。
艾香坐在椅子上在不停的發抖，緊咬嘴唇，強克製著自己的痛苦的心情。
“孩子，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我看你憋得難受，女人呀女人……唉。”老奶奶抹著淚回頭對小田說：“一看你呀，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是姑娘的媽呀，我絕不會把姑娘嫁給你！”
“你是乾什麼工作的？”大夫問。
“沒有工作。”
老奶奶含淚給艾香把傷口清洗完，敷上藥，和護士配合著包紮好。
“要給打個破傷風針嗎？”老奶奶詢問大夫。
“對。給打一針吧，再把這藥給輸上。”
小護士接過單子，看了看說：“張大夫，這藥？”
“就把進口消炎藥給用上，小心傷口感染了。”
“可是……”小護士為難地說。
“噢，你先把錢付了。”大夫恍然大悟地對小田說。
“多少錢？”小田摸著口袋問。
小護士熟練地按著計算器，算了一會兒說：“一共是一百八十七。”
“呀，這麼多？”
“光這藥一支就四十多，用兩支，還有彆的藥。”
“把這兩支去掉吧，我的錢不夠，這隻有七十多。”
“七十多？就是把這兩支去掉，你也不夠呀。”小護士不耐煩地說。
“去拿錢去！讓她先在這用藥。”大夫很嚴肅地說。
“好。”小田順手把錢放在玻璃櫃上溜了。
“來，進來，你躺在這個病床上，先給你輸液。”小護看著艾香說。
“大夫，那個進口藥彆用了，他去不會找上錢的，他來不來都說不準。”艾香怯弱地說。
護士停下配藥的手，看著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