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頭公司剛成立,在湖城市雖說是個空白,可沒有什麼業務。無奈的艾香便親自找到那個外資酒店的總經理唐經理辦公室,向唐經理提出要不關掉獵頭公司,要不另請高人。唐經理賊眉鼠眼的盯著艾香看了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艾香被他笑得很不自在,剛想離開唐經理的辦公室,門咣一聲被唐經理關上並反鎖上了。艾香一看事情不妙,頭皮一陣發麻。唐經理堵在門口說:“寶貝,隻要你依了我,我給你一部大哥大,一輛桑塔納,再給一你套房子,這個折子你拿上,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唐經理一手摁著門鎖,一手在他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皮存折,用指頭撥開折子,展在艾香眼前,讓艾香看。艾香嚇得不知所措,幾次撲上前開門,都被唐經理推了回來,差點摔到。
艾香急了,順手抓起一個大算盤,高高舉過頭頂,隨時準備向唐砸去。唐經理一看艾香的樣子大概也是害怕了,便讓開門,坐到他的辦公桌前打起了電話。艾香咣一聲把算盤摔在沙發上,拍了拍手,摔門走了。
“你下午去六樓,我把你這最後一個月工資給你,你就是在我這不乾,還要生活,對不對?”唐經理小聲說。
艾香遲疑了一下,退回兩步,惡狠狠地說:“發工資是財務室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說著,又用腳踹了一下門,門反彈在牆上,又反回來咣一聲關上了,響聲很大,連艾香都嚇的閉上了眼睛,縮了縮脖子。
艾香咬著唇,高一腳低一腳走下樓,不想進獵頭公司,便又爬上七樓回到宿舍裡。宿舍裡的姑娘都不在,艾香在床鋪上躺了一會兒,腦子一直嗡嗡亂響,睡也睡不著,便爬到陽台上,一直看著樓下。樓下車來車往,人也熙熙攘攘,談笑風生。艾香覺得人們都活的很快樂,隻有自己活得艱難,想不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簡直讓自己應接不暇……艾香想著想著,真想眼睛一閉跳下去,一了百了。
唐經理不知什麼時候摸了進來,一下就把艾香抱住了。艾香先是嚇了一跳,發現是唐經理,歇斯底裡地哭喊了起來。七樓是員工宿舍,白天一個人也沒有。唐經理好像比在他辦公室的膽子更大了,艾香掙紮不得,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住唐經理的手不放。唐經理疼壞了,唔哩哇啦地說:“放開,有話好好說,好不好?”艾香猛推了一下唐經理,逃出宿舍,衝下樓,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艾香真的瘋了,衝出酒店,飛跑到公用電話亭前,撥通曾經理的電話,亂罵一通。曾經理在電話那頭一直勸著艾香,艾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曾經理推薦到這個酒店時,唐經理早就對艾香不懷好意,便創辦了那個沒有市場的獵頭公司,純粹是給艾香設了個圈套,本想讓艾香再一次走投無路時,心悅誠服地投入他的懷抱。他是很精明,可還是打錯了算盤,他的確是小看了這個農村女人,艾香根本就不是那種為錢活著的女人……
艾香在電話中給曾經理一通亂喊,曾經理也嚇壞了:“一定要冷靜。一個女人出門在外,要不找個人把自己嫁了,要不就要學會放開自己,才不至於餓肚子。現在的社會罵貧不罵娼……”
艾香聽了雖說很憤怒,可還是什麼都沒說。人家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人家曾經理也和自己一樣,也是婚姻失敗後棄家離鄉,到這個不大的北方小城市打拚,現在混的不錯,整天是吃香的,喝辣的,連床單被套臟了都可以扔了再買新的。可是自己活的實在是太窩囊了,大多時候連肚子都混不飽還要受人欺侮。艾香掛完電話,傷心的爬在電話亭的桌子上哭了起來。多虧電話亭是個老阿姨,也勸了艾香幾句,又按了個重撥鍵,又打通曾經理的電話,勸曾經理來她電話亭一趟。
艾香聽著老阿姨的勸,心裡似乎稍平靜了許多,覺得又對不住人家曾經理,曾經理也是出於好意才幫自己。艾香便掏出五元錢給老阿姨電話費,老阿姨一開始不收,說看艾香怪可憐的,後來又說錢找不開。艾香說不用找了,站起來扭頭就走。老阿姨一把拄住艾香,說讓艾香幫她看一會兒攤子,她上個廁所就來。其實一切都是老阿姨擔心艾香離開她的電話亭想不開出個意外。
曾經理急忙忙打的跑來向老阿姨說了幾句好話,把艾香接上來到公園,陪艾香整整坐了一下午,給艾香講了好多。艾香也給曾經理講了很多。曾經理聽了答應艾香先住到她的宿舍,再慢慢給艾香找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