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離開唐經理酒店之後,另外一個酒店的經理知道後,便勸艾香去他酒店當大堂經理。艾香覺得自己不適合乾酒店工作,便婉言謝絕了,隻是讓小顧去他酒店上班。艾香一時工作無望,也不知乾什麼好。一晃十多天過去了,艾香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就想借點錢,回一趟家,看老家媒婆給自己介紹的那位人民教師怎麼樣。這時,曾經理興衝衝跑到艾香住處說她幫艾香找了個對象,是城市戶口,也是離過婚的,比艾香大五歲。艾香聽著曾經理的描述,覺得從年齡上來考慮,還是比較適合自己,自己也一直想找個比自己大一點的,有責任心,便答應了。
艾香隨著曾經理來到歌舞廳的調音室,看到曾經理介紹給她的同事趙陽時,心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趙陽喝得醉熏熏地坐在調音台前,頭發亂如草,腿上的褲子燒了四個洞,白晃晃的肉從小洞裡看得一清二楚。他一根接一根地吸著煙,簡單地問了艾香幾句,便顧自地喝起茶來,那個茶杯不知有多久沒有洗過了,黑乎乎的一層茶垢。
艾香勉強坐了一會兒,便要告辭。這時趙陽才轉身子跟艾香要電話。艾香遲疑了一下,把唐經理為自己創辦的那個獵頭公司的電話告訴了他。趙陽也給了艾香他的傳呼機號。艾香看都沒有看一眼,順手裝在了包裡。
艾香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真想找一瓶烈酒痛痛快快喝個爛醉好解心中的苦悶。可是自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哪敢奢望用酒麻醉自己,便一頭栽到床上,迷迷糊糊一覺睡到大天亮。太陽照得老高,艾香卻渾身無力爬不起來,覺得自己活著和死了差不多。
小顧上夜班回來,給艾香買了兩個菜包子勸艾香說:“姐,起來吃一點吧,彆這樣折磨自己,隻是見了一麵,又不是非要嫁給他不可。”
艾香聽了,淚水不由流了下來,哽咽著說:“人活著,為什麼這麼難呀。小顧,我也不想掙紮了,我累了,我想有個家,能遮風擋雨的小窩就行了。”
“姐,想開一點吧,你想嫁還不容易。”
?小顧上了一夜的班,大概是太累了,和艾香說著話,便扯起了呼。
艾香強爬起來,洗了個臉,還是沒有食欲,便又軟綿綿地躺下了。下午五點多,小顧起來準備上班,看艾香還在睡著,硬是把艾香拽起來,陪艾香在外麵吃了個涼皮,上班去了。
艾香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漫無目的地騎著車子,不知不覺來到唐經理的酒店,站在酒店總台前和總台的服務員聊了一會兒。她們都稱讚艾香那天終於幫她們出了口惡氣。艾香打死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前台上班的湖城人,她們的家庭條件都很好,她們為什麼也受到了騷擾,她們也為了名與利嗎?艾香又一次想借法律武器來維護打工妹們的尊嚴,可她們卻矢口否認了,說唐經理一直都很尊重她們,隻是平時看不慣唐經理的囂張和對農村打工妹的不尊重。
艾香正想走時,總機電話響了,聽說要轉201。201分機號碼是獵頭公司的電話,艾香最熟悉不過了,便遲疑了一下。總台的小君喊:“陳姐,找你的。”
“找我?”艾香腦子急速的旋轉著在尋思:會是誰找我呢?
?小君柔聲細氣地說:“請稍等,陳姐剛好在這。給,陳姐,是個男的,快接吧。”
艾香猶猶豫豫接過電話,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發出一陣笑聲,艾香像個傻子一樣看了一下電話,好像能從電話中看出是誰一樣。
電話那頭笑著說:“怎麼?這麼快就想不起來我了,昨天晚上剛才見過麵。”
艾香的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全身的汗毛都堅了起來。艾香說沒有時間。
電話中又說:“能見麵也是一種緣,事不成人情在,不成夫妻可成朋友……”
艾香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前台兩個服務員看著艾香也笑了。艾香一直在推脫著,電話那頭也一直在勸著艾香,隻是想和艾香吃個便飯。兩個服務員也勸著艾香。艾香掛斷電話,雙手搓了搓發燒的臉,長長歎了口氣。這時唐經理的車忽然停到了賓館門口。艾香本想躲閃一下,可是來不及了。
唐經理死皮涎臉的湊到艾香跟前說:“不是走了嗎,還來乾什麼?”
“是走了。來不來,是我的自由,你無權乾涉。”艾香蔑視地說。
“去吧,陳姐,快去吧,彆讓人家等急了,我聽人家是誠心想請你吃飯的。”兩個服務員分明是說給唐經理聽的。
艾香也想氣氣唐經理,便說:“唐經理,我結婚的時候請你吃喜糖,希望你能光臨。”
“呀,這麼快就找上了?”
“什麼叫這麼快,追我兩三年了,隻是不想嫁而已。”艾香故弄玄虛地說。
唐經理紅著臉哦了一聲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