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旦他回來,我的心就會徹底地亂了。
我怕見他,可是我又想要見到他,這二天,就是一直這心思在煩憂著我。
而今,他給了我選擇,我們不再暗暗地歎息了。
我想,我願意賭他可以給我更多的幸福,我願意和他一起牽著手要麵對很多的苦難,我不怕苦,我最怕最怕就是一個人的寂寞。
皇上是不能愛的人,而我,卻想找個人來愛,不至於心中空蕩得一無所有,我這一輩子,已經不能生孩子了,而我的親人,已經一個個地離開了我。皇上是沒有心的人,那種短暫的愛,煙花般的美麗。
有人告訴我過,煙花很美,可是煙花很寂寞,絢麗過後,漫長的日日夜夜,要怎麼去過呢?等,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我的時間,一刻又一刻過得那麼的慢。
他笑了,溫和如四月的陽光,淺淺的照在我的身上,照出一身暖意融嘖,照出一個人間美妙的春天。
他伸過手,又牽住了我的手。
那種溫暖啊,多麼的熟悉,和夢裡想著的連在一起,和西北那次的牽手,係在一起,原來我日思夜想,原來我魂牽夢縈的就是那次遺憾的放手。
我轉過頭看著他,傻傻地說:“你捏捏我的臉。”
他還真捏,微微的痛意讓我腦子越發的清楚,他笑顏帶著輕柔:“知秋,是真的,我不想再放開你的手了,以前的我,總是少了一分勇氣,而今在西北,讓風霜洗滌過的我,在西北染上了一些豪氣,自已要的,自已喜歡的,總要勇敢一些才行。你離開西北之後,我就變得坐立不安,我想,他會會不會對你還如往昔,我想起你雙手的鮮血在轎子裡等著人救,我總是做惡夢,我不想再想,不想再後悔,於是我不停地寫信,問林洛水關於你的事,知秋,其實我知道你搬到桃心居,你心中應是還有我的。”
他還是那麼的聰明啊,輕易就能猜透我的心。
“我回來,因為林洛水憐惜你與我,他說,他可以幫我們。”
“我也願賭這麼一次。”我抑起頭看著他。
我想我那時的雙眼,一定是和以前一樣,帶著我的自信,帶著我的堅執。
他手指滑過我的臉,他眼裡隻有我一個人。
“知秋,你快點啊。”林洛水在外麵叫了。
夏君棠就有些警慎地說:“有人來了。”
細細一聽,果然沙沙聲越來越大:“是緣由回來了,快到裡屋去。”
拉了他的手往裡屋跑,然後關上了門,看到林洛水也合上了窗,樓梯裡傳來一些腳步聲,還有緣由邊走邊叫:“娘娘,梅花都開了,可漂亮來著,紅色的可能要遲一些,不過白色的倒也是好看的。”
我開門探頭出去:“緣由姑姑,外麵好冷啊,謝謝你去折了梅花,林禦醫過來看我了,你先去熬些粥,我今兒個想吃粥。”
我裝作很平常的語氣說,緣由也沒有懷疑我,因為一向林洛水一來,我和他總是聊很久的,緣由姑姑也是自做自的事,她知道我在宮裡,就這麼一個朋友了,以前的楊彥,也沒有在宮裡做侍衛了。
“好,娘娘,那緣由先去了,有什麼事就大聲使喚一聲。”
我扯起笑容:“好啦好啦,緣由姑姑,我不會使喚你的,你知道嘛,有人一來,總要使喚一下他才行。”奴役他會讓心情變得很好的。
緣由也捂著嘴笑:“娘娘你真是,緣由下去熬粥了,門窗關著彆凍著了。”
“嗯。”我點頭,然後合上門。
靠在門上心直跳著,看著他們好笑的眼神我冷哼一聲:“騙人也是很難的一件事。”誰叫我沒有騙人的習慣呢?
夏君棠取來一張毯子,放在椅子上朝我招手:“知秋,來,你坐這。”
“對我可不見得這麼細心。”林洛水挑起眉兒:“還做兄弟這麼多年。”
“你彆笑知秋了,知秋的身子骨不好,受涼不得。”他還是淡然地說。
我過去坐下,軟軟暖暖的好是舒服啊。
“好,我們說些正經的吧,我即開口說了能幫,必然就能幫到。”林洛水也不廢話,直接轉入正題。
我覺得心跳得厲害,談到這些又怕又擔心。
夏君棠輕輕地按著我的肩:“彆擔心,你且聽他說。”
林洛水壓低了聲音道:“如今你不受寵,一個人獨居在這裡,如果彆人要害你,也是輕而易主的事,我給你一些東西吃,年底之時,最是忙碌的時候,你出事想來也隻能是草草處理而已,等你出了宮裡,我給你吃還魂草,直接到西北。”
“就這麼簡單?”我輕聲地問他。
“就這樣簡單。”
詐死,這法子,能行得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