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他出去轉轉也好,朝鳳宮裡隻住著皇後,而且還在對麵的一側,我就抱他在這裡走走,散散心也罷。
雪在紅柱外麵飛飄而下,他怔怔地看著,好想扭著身子伸手去抓。
我抱得緊緊的:“不可以抓,會凍壞楹兒的。”
那紅梅,真的好豔,猶還記得有一天醒來,滿房都是紅梅,轉眼間,原來又是一年已經過去了。
不知西北的那邊的梅花,是不是比這裡的更怒放呢?那邊更是要冷上好幾分啊。
宮門的那側,好些人過來,傘收起,但見為首的就是明黃色龍袍的皇上。
我趕緊轉過身去,想著一會他往皇後的主居去了,我趕緊抱著栩回去,再跟他們說,天黑了我明兒個再過來吧。
等啊等的,卻等來了身後那輕微的腳步聲。
心吊忽然跳得快,而栩卻在啊啊地叫著。
“知秋。”他輕叫這二個字,還是和以前一樣低沉而又帶著一些眷戀。
我硬著頭皮轉過身,也不敢看他就彎腰施禮:“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
“我到朝鳳宮裡照顧一下栩,不打憂皇上了。”我想直接退下,大不了就轉個圈子再繞回栩住的地方就是了。
“知秋,你是在躲著朕嗎?”他淡淡地問我。
“不敢。”我也輕淡地答他。
那麼久不見他,我覺得真的是陌生了,疏遠了。
“來,讓朕抱抱栩。”他走近。
我默然地將栩給他,他的手不經意地碰以我的手,卻又多停留了幾分。
“倒是長大了不少,想當時栩在你的觀月殿,還是那麼點小。”他帶著一些歎息地說:“日子就這麼一晃眼就過了。”
我不出聲,我知道他不會隻說這麼一點點的。
“知秋,你身體好些了沒?”他又問我。
好個明知故問的人,我也道:“還有些小毛病。”
“你不想回到觀月殿嗎?”他聲音甚是冷硬,我雖然沒有抬頭,卻也知他犀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路遙說,其實皇上是在等你開口。
其實我又想說,我不想回去。
淡淡地笑,恭敬地說:“皇上,你是來看皇後娘娘的吧,我抱栩下去。”
上前一步去抱孩子,他卻不沒給我。
而是輕輕淡淡地說:“你為何不肯回觀月殿?”
這話帶著好些責問,我心裡歎氣,難道是我要回就回的,當初太後一句話讓我到桃心居,也是得到你的允許的,而今你卻來問我。
心裡有些淡淡的暗笑,卻還是道:“臣妾身子還不曾好利索。”
“你氣色不錯。”他把孩子給我。
轉過身他看著那紅梅說:“古人語把女子當成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無空折枝。女人如若是枝頭上的花,欣賞的,卻是男人。”
他一揮手,讓一個公公去折了一枝梅花,他俊削的臉上浮上一絲淡漠的笑,將紅梅插在我的發上:“可是朕說,男人欣賞的不是花,男人還可以主宰花的命運,知秋,朕是否有告訴你,朕最討厭女人心口不一,你曾說過的話,你可否還記得。”
我心有些瑟瑟然,看到他拂袖遠離這裡,才舒了一口氣。
我想我真的越來越不喜歡呆在宮裡了。
我說過的話,我當然是記得的,我說過不再計較過去。
可是我卻在想,你一個皇上,你可以言而無信,欺瞞人糊弄人,為何就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他走,我也回去,最後有些無可奈何的事就是在朝鳳宮裡住了下來。
一回去就說已經準備好了房間,我說回去,隻一個公公說:“皇後娘娘的旨意,是讓婉儀娘娘好生住下。”
“娘娘,住下吧!”緣由輕聲地說:“皇後娘娘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