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糖在遠處誘惑,誰知才貼著牆站起來的他一下就坐下去,虎虎生風地爬了過來,一路的口水戰場啊,雙眼賊亮地啊啊叫。
看我把糖含進口裡,他不爬了,直接就哭。
樂得我直笑:“有糖糖不哭,過來過來,母妃騙你的。”再取出給他含著吃,小孩子吃糖可不能不小心,拿根棍子凝著糖這樣一手抓著棍子他就不會吞下去了。
栩,我離開之後,你就一個人了。
撫弄著他的小臉我算算時候,也就是明天了。
心裡有些激動,也有些對未知的懼怕,像是張開的帆,想迎著那風鼓起來,又怕那風太激烈了會承受不起來。
索性開了窗看著外麵銀白色的一片,怎麼著都難以靜下心來。
我叫緣由取來碗,放上些水就在轉廊處坐下敲了下起來,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冰雪之間,越發的響亮。
擦窗的宮女停了下來,掃地的公公停了下來,我閉著眼睛輕輕地敲,時而飛快,時而輕緩,一聲聲清脆悅耳,仿如春天那動人的聲音走進了冷冬。
心,也慢慢了靜下來了,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不再害怕。
我算著時間,當天晚上叫宮女不必守夜,推開了窗對著外麵冷冰的銀白,躺在床上,靜靜地等著睡意掩來。
也許一醒來,就在西北了。
手抓著脖子上戴的狼牙,那裡寫著一些期待,還有一些綣綣的情意。
消災解厄,唯有遠離宮廷才能做到。
黑暗慢慢地包包圍我,眼皮是越來越重,手指慢是地鬆開,就進入了黑甜鄉之中。
我當時在想,醒來後,我就不必再麵對宮裡的各種事兒了,醒來後,我就在去西北的途中,而我喜歡的那個人,已經在西北等著我,給我一個家,一輩子隻會守著我一個人,給我幸福。
雲知秋,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奢望幸福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總之醒來的時候,我腦子裡有些沉重,發現自已身處的地方有些顛簸,慢慢地攏起了心神,原來這是馬車,而映入眼眶的就是林洛水的背影。
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覺得心舒透了。
我又活著了吧,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彆的我不問,我低低地問:“林洛水,我們現在在哪裡了?”
他不說話,可是我發現他的身子重重地一抖。
“林洛水,你說啊,我們是在哪裡了,快到西北了沒有?”裝什麼裝啊,怎麼現在不說話了。
他還是不說,我長籲了一口氣:“就像是睡了一覺一樣,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離開京城了吧,真好,那宮就像是一雙手一樣,緊緊地扼著我的脖子,幾乎難以呼吸了,快些趕馬車吧,早點到西北,幸許還能看到西北的梅花。”
之前還擔心,是不是太過於簡單了,現在人在馬車上,就覺得那計劃也沒有什麼,雖然他說的簡單,可是我知道很多細節之處,他得下功夫去了。
馬車還在悠哉遊哉地走著,外麵是熬熬夜風雪,車輪輾碎雪的聲音,竟然是那樣的動聽。
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我聽到外麵有人說:“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急事請皇上到朝鳳宮。”
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像一盆冰水將我打醒一樣,將所有的美夢,都一下剪碎,我坐了起身,猛然地一拉背對著我的林洛水。
他倒了下來,臉上有些血漬,雙手給綁著,嘴裡也塞了塊布,他灰暗的眼神看著我,告訴了我二個字:失敗。
馬車的簾子幕然地一掀開來,那白茫茫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冷嘲熱諷帶著帝王尊嚴的聲音在響:“朕的婉儀,朕的駕車技術,還可嗎?在梅林裡遊了一圈,是不是心情特彆的好,不過這馬車,是到不了西北的。。”
怎麼會這樣,我狠狠地一掐自已臉頰 ,告訴自已,這是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是他卻冷沉著一張臉說:“朕告訴你,朕心情很糟很糟。”
放下簾子出去,冷厲地說:“是何急事?”
“回皇上的話,奴才不知。”
“不知還做什麼奴才,來人,拉下去重責。”
“皇上饒命啊!……。”那一聲聲,越來越遠,而我知道這不是夢了。
因為他處置了那個公公就轉過身來,他揪我的手讓我轉過臉,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很痛很痛,痛得幾乎麻木火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