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張喜寶說:“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的珍珠鏈子一時滑落,才讓宮女撿起,沐秋妹妹才會失足落水的,請皇上懲罰臣妾。”
她聲聲悲切,句句都是自責。
我已經換好了衣服,喝下一碗定驚茶,微微地恢複了些精神便出去,但見張喜寶跪在大殿之上,還有那幾個宮女,以及那有些冷傲的雲紗。
她有些傲然地看了我一眼,跪在皇上的麵前,卻是一句話也不說的。
我覺得張喜寶有些可憐,明明不關她事的,我落水前聽到她叫喚了一聲雲紗什麼的,這個雲紗還真是不想放過我,這般做當真是太不聰明了。
皇上發現我出來了,瞪了我一眼,我微笑地說:“皇上,我沒有什麼事了,就是受了些驚嚇。”主動走近他。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頭發上的濕意,一揮手讓宮女取來軟巾子給我搓了一下說:“進去休息,這裡朕處理。”
“皇上,彆責罰喜寶才人。”我輕咬著唇看著那泫然欲泣的張喜寶。
他淡淡地說:“朕自有分斷,張喜寶,你且都說個仔細。”
張喜寶聽了抬起頭,媚眼中帶著淚,多了份楚楚可憐的意思,委婉地將道:“今兒個天氣不錯,臣妾聽說上花園裡的牡丹開得漂亮,去雲紗妹妹那裡看望了小公主,見雲紗妹妹這幾日愁眉不展的,便叫她出來走走,從這小路走,還可看秋日的睡蓮,正好遇上了沐秋郡主正在賞蓮,臣妾和雲紗妹妹上前施禮,邀沐秋郡主前去看牡丹,沐秋郡主興趣缺缺,臣妾便告退而去,奈何得楓葉掛斷了臣妾的珍珠項鏈,珠子滿地滾,宮女們趕緊撿起來,也許是一個不小心就碰到了欲站起身的沐秋郡主,讓沐秋郡主不小心掉落水裡去,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該死。”
“的確是該死,誰推沐秋下水的?”他冷厲地問。
沒有人吭聲,我看了眼雲紗,她還冷冷地移開了眼睛。
皇上輕輕地笑了,那笑意帶著入骨三分的寒意,他淡淡地說:“沒有人是嗎?是沐秋自已摔下水的是嗎?”
這聲音是他動怒的前奏,我已經相當的清楚了。
但看到張喜寶磕頭:“請皇上饒命,都是臣妾不好,請皇上責罰臣妾。”
我輕搖頭,不是張喜寶,她帶頭離開的,離我最遠最遠。
皇上輕歎一口氣說:“朕其實也不太想知道是誰,對於朕來說,死一個人和死十個人,也沒有什麼分彆,你和雲紗吧,雖然也曾得盛寵,可是朕告訴你們,朕其實不在乎。”
他老實的話,薄情得教雲紗有些吃驚,教張喜寶咬著唇淚珠直滑落了下來。
宮女也聽出了他的意思,趕緊就磕頭求饒:“皇上饒命啊,奴婢沒有碰到沐秋郡主。”
“朕也不是不給你們機會的,可是……。”他冷哼,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優雅地捧起茶輕吹氣,再淺喝了一口。神態是百般的悠閒,似乎他說的不是殺人,而是要處置一批花草一樣。
“皇上饒命啊,當時奴婢們都在撿著珍珠,也不知道是誰撞到了沐秋郡主,隻聽聞張才人喚了一聲雲才人。”宮女忍不住了,顫抖地說了出來了,渾身如篩糠一樣。
雲紗一聽,雙眼淩厲地瞪著那些宮女。
“哦。”皇上輕應,唇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雲紗。
看得她開始不安了起來,開始焦急地說:“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沒有做這些事兒,皇上你應該最明白臣妾是不會傷害沐郡主的,從前臣妾也……。”
他卻沒有聽她說下去,而是問張喜寶:“張喜寶,宮女所言是否屬實?”
張喜寶咬著唇,竟也是一句話也不說。
雲紗慌了,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宮女:“你們是誰撞她的,自已敢做就敢站出來,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是絕對不敢有這麼大膽的。”
“有沒有總是難說的。”他輕挑起眉頭:“宮裡總是會讓人心變得膽大無比,能把一個人染得汙黑不堪。”
“皇上,臣妾是萬萬不敢的啊,臣妾為什麼要撞沐秋郡主呢?臣妾也不是自找苦吃啊,皇上你千萬彆聽她們出口潑汙水。”她急急地說著,慌亂得讓冷汗都浮上了額門。
貼身宮女上前來,奉了薑湯給我喝,他在我不敢不喝,端著碗吹涼了一些慢慢地喝完。
才擱下碗聽到陳公公說:“皇上,這些事兒,想來沐秋郡主身邊的宮女會清楚一些。”
宮女一聽跪了下去說:“皇上請恕罪,奴婢當時也幫著張才人撿珍珠,一時沒有注意誰故意要撞沐秋郡主的,隻聽聞張才人叫了一聲雲才人。沐秋郡主就落水了,奴婢慌張得趕緊叫人。”
他一聽目光越發的冷厲看著雲紗了,雲紗搖頭叫:“皇上,這奴婢存心汙蔑臣妾,準是有人收買教唆了她,指使她這麼說。”
“就是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萬萬不敢說慌的。”宮女磕頭:“奴婢當時是聽到這樣的,是奴婢護主不力,奴婢該死。”連磕了幾個響頭又說:“前些日子沐秋郡主到正華宮,正好路遇到雲才人,雲才人還訓斥了沐秋郡主,逼得沐秋郡主踩上花泥,還放話說了一些威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