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那時,我隻看到她揚起手指間白影一閃,然後白玉般的臉上就紅意畢現,鮮紅的血先一絲絲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結成一滴滴地迅速滑下她的臉頰。
她還是那樣的淡定,似乎不痛一樣,似乎傷的不是她。
我迷糊得不知要如何反應,看著她臉上的血滴下了衣服,濺紅了那白衣的輕衣,臉上的痛似乎都有些淺。
宮女在這時候進來了,我還呆呆地在想著,小桌前的白玉碎片是那般的刺眼,皇後哭了起來,捂著臉叫痛。
唉,我重重地一歎氣,我是不是又惹事了。
宮女不敢說我,可是人人都用指責的眼神看著我,冷冷地等著皇上過來處置這事兒,傷害皇後娘娘,可是很大的罪名。
會有人相信我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我知道了她們是如何的變臉。
皇後對付我,甚至於不用什麼輔墊,沒有什麼前戲,直接就這麼做,但自毀其身,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真的不顧一切了,她很冷靜,很淡定,她知道自已想要什麼。
皇上來了,皇後哭了起來,像是有著百般委屈一樣,淚水漣漣得讓我歎為觀止,她哭著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斷斷續續地說:“臣妾是擔心雲紗,喚了……她過來問雲紗之事,怎的好好的一個才人,就要讓皇上殺呢……臣妾隻是想知道,安知才問二句,她便衝撞臣妾,半點不識規矩說臣妾多管…閒事,這是皇上所處置之事,叫臣妾彆管,臣妾氣惱攻心,就打了她一巴掌,沒有想到她竟然摔了臣妾的茶杯,佯裝撿起碎片,便用這碎片傷害本宮,皇上,你一定要為臣妾作主。”
這真的是好笑,可是我還是笑不出來。
莫名地讓她打,並不是怎麼難過,難過卻是因為她,值得嗎?皇後你這樣自傷其身,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啊。宮裡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身的容貌,如沒有容貌,怎麼才能爭得皇上的喜愛呢?
他淡定俐落的地說:“朕會處理這事,來人啊,快給皇後看看。”
在那裡一番忙亂,他說會處置我,但是沒有具體怎麼說,皇後卻也沒有催促,隻是哭著讓宮女扶進寢室。
名為審,實則是讓公公送我先回到了回首閣,我一個人冷靜地思考著,扯不清理還亂,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聽到腳步聲我回頭看,他已經走了進來,卻沒有板著臉,而是走到我的背後,雙手輕捏著我的肩頭說:“累嗎?”
我搖搖頭:“不累。”
“痛嗎?”他輕聲地問。
心裡有些委屈,他按著我的肩頭我就歎氣地靠在他的胸前,他一手輕撫上我的臉:“朕讓你受委屈了。”
鼻子一酸,差點就沒有流淚,咬了咬唇說:“我沒有惹事。”
“朕知道,皇後這是與朕對上了。倒是你,因為朕對你的寵愛,因為你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反倒能輕易就讓人利用,朕讓你在房裡,但是你卻不喜歡困著,有時候朕真想把你關起來,這般就可以保你周全。”
“皇上,你相信我?”這我有些訝異了。
他卻輕笑地抱著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上軟聲地說:“朕不相信你,難道還相信皇後不成,笨笨的知秋,明兒個朕讓人林洛水進宮吧,知秋,朕不想讓你再受傷害,不管怎麼著,你恢複了總是好的,你會好好地保護自已。”
他抱著我,讓我覺得似乎這事就簡單得隻是一場驚嚇一般。
他一眼就能知道皇後陷害我,其實我也看得出皇後是逼不得已的,有些事情,就沒有轉彎的地兒了嗎?
他輕聲在我的耳邊說:“不是朕不給路先虎機會,飛鳥儘良弓藏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朕給他們路家的很多,有一條底線保護朕的皇朝利益,底線之下朕可以容忍他們,底線之上,朕必殺之,這是維護皇族的權益,任誰也不能越過一分。朕殺大將,朕何其不痛心疾首,這也是下下之策,路家逼著朕到了這一步,朕不能不狠心,不管她是朕的母後,她是朕的皇後,他是朕的國舅什麼,隻要威脅到夏家皇朝的,什麼就都不是,朕很悲哀,朕是皇上不得不從大計而想。”
他說得我心裡有些痛意,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著怎麼辦就怎麼辦的吧,皇上,就要把感情給束縛起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路家一步步到這裡的,隻是知道現在是沉默的火焰,隻待一陣風,皆都能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