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然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候,水塘裡三兩聲蛙鳴似乎在催促著行人的步伐,燈籠高高掛著,把王府九曲十八彎的道路都照的燈火通明。
王府的下人見了他,還會同她打招呼,不需要沈嬌嬌自己問,她們就事無巨細地把溫棠今天的行蹤和現在的位置都告訴了她,目光之中的恭順看的沈嬌嬌十分納悶。
溫棠的書房大亮著,紙窗上印出一道修長的剪影,沈嬌嬌才踏入院子,就見那影子動了動,而後放下手裡麵的書卷,推開了窗戶,微笑著同她打招呼:“你來了。”
沈嬌嬌對於溫棠的耳力又有了新的認識,她衝溫棠揮了揮手,便疾步走過去推開門,溫棠已經備好了茶水等她進來,恰到好處的關心隨著門一同落下:“今天怎麼這麼晚?”
沈嬌嬌含混不清的“唔”了一聲,而後自然而然地拿起了溫棠遞過來的茶水仰頭喝了一口:“沒什麼。”她這麼說著,又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盯著溫棠看了兩眼。
溫棠挑了挑眉梢,問道:“怎麼了?”
沈嬌嬌再次道:“沒什麼。”而後又忍不住問道:“你們皇家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往往都比看上去複雜?”
溫棠道:“當然。”
他這不緊不慢不追問的態度反而像是隔靴止癢,弄得沈嬌嬌心裡越發發毛:“其實我今天去也不是全然沒有發現,我問你件事,魏太後和顧鑫的關係如何?”
溫棠是何其敏感的人,幾乎在沈嬌嬌話音剛落,他便反問道:“你懷疑魏太後和顧鑫暗通款曲?”
沈嬌嬌敗下陣來,長歎了一口氣,道:“對啊,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畢竟最近他去看魏太後是最勤的。”
溫棠臉上也浮起了些許古怪之色,道:
“顧鑫少時失目,後來就是由魏太後收養的,魏太後確實待他極好,他和魏太後也比其他人更加親近一些,就是多去看看她,也是人之常情,你為什麼會往這一方麵想?”
無論怎麼說,魏太後和顧鑫以及他們兄弟之間都是有一層‘母子’的關係存在的,魏太後偷晴就罷了。
每朝每代最不缺的就是宮闈密事,在野史裡本朝的太後皇後也有幾個不甚檢點的。
但是要是和兒子暗度陳倉的還真數不出一個來,魏太後是有多大的膽子?真不怕流芳千古了?
沈嬌嬌捏了捏鼻梁:“他們親近的樣子不像是親人的親近,當然,如果顧鑫戀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就是覺得他們的眼神不對。”
溫棠道:“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兒不能胡亂猜測,若是傳出去了,國威何在?”
沈嬌嬌道:“放心,我也沒有這麼大嘴巴,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滿大街說,那小皇帝不得揍我?”
溫棠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打算如何?”
沈嬌嬌道:“當然是親自去蹲守蹲守,看看她們之間到底有沒有貓膩了。”
溫棠道:“這事怕是不容易,且就算她們之間真有什麼摘不乾淨的,陛下或許也會替她們瞞著,畢竟事關根本,不可小覷。”
沈嬌嬌說道:“走一步看一步罷。”
溫棠便道:“既然如此,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