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夜晚靜謐的讓人恐慌,幽藍的天空全無一絲月色,頂在樹梢好似要傾倒下來,四周隻有風聲夾著短促蟲鳴在樹枝葉影之間穿梭遊來。
沈嬌嬌靠坐在一顆粗壯的樹旁假寐,手裡捏著一根兩指粗細的長樹枝,時不時的揮兩下驅趕著垂涎她的蚊蟲。
耐了半晌之後,她彎著一雙煙眉,眼瞼清顫著緩緩的睜開了眼。
抬頭凝望著那片無垠的暗藍,幽微的星火閃爍著,周圍最大的亮光就是她燃在身前的火堆。
她歎了口氣,又扔了一把枯枝到裡麵,火苗立刻竄了起來,帶著些許的火星,把沈嬌嬌淺色的瞳孔映得又亮又紅。
她揉了揉腰腹,好餓,餓得睡不著,還得喂蚊子。
幽怨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眼瞼緊闔的男人身上,他平躺在柔軟的乾草地上,之前被沈嬌嬌扒開的衣服隨便的穿在身上,露出包紮好的傷口。
純色的布條之上有一片乾涸的深色,看來傷口處的血是徹底的止住了,隻要他能醒來,就死不了。
之前為了照顧他的傷口,她就忘記了去給自己找些吃的,現在夜幾許深。
就算她敢往外走,也得擔心這位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被什麼路過的動物刁走做儲備糧吧。
沈嬌嬌雙手撐地坐了起來,慢騰騰的往那個男人的方向走去,在他麵前蹲了下來。
她雙手環胸,目光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之上,這麼俊俏的人,葬身野腹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如果他能醒來,說不定還能接濟接濟她這個身無分文的救命恩人吧。
她雖然不知道他身份如何,可就端看他衣料成色,裂帛之聲清脆悅耳,估計是個不差錢的主。
沈嬌嬌笑了笑,說不準她是救了個金山。
沈嬌嬌從樹枝上折了一片葉子,在他的眉眼上輕輕的劃拉著,喃喃自語道,
“金山啊金山,你我萍水相逢,救你一回是我難棄本心,你若不死,出於禮尚往來,應該不會吝嗇幾兩銀子的事吧。”
說到最後,她席地坐下,環著膝頭眺望著城鎮的方向,也不知道這次選擇去臨國,對她來說是福還是禍。
這還在城外呢,就能碰著被追殺的人,要是那些黑衣人再給他補上兩刀,那她也隻用費挖坑的力氣了。
沈嬌嬌拍了兩下腦門,如果能想起點這個時代的什麼,她就用不著這麼迷茫了。
忽的,她身邊傳來細微的聲響,原本安靜的躺著的人此刻眉頭緊蹙,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隻手不安分的就要往傷口上探,沈嬌嬌見此連忙製住,“祖宗,你這是急著去和閻王爺喝茶不成?”
這本就是見骨的傷口了,要是再撕列開,就憑她這三腳貓的醫術,他今晚就能走。
他著他唇邊溢出來的痛苦的低吟聲,沈嬌嬌抓著他的兩隻手,佯怒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忍著些,不要在亂動了。”
此刻男人的意識早就混沌,身上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席卷全身,雖說還沒有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可身上的難受困乏都讓他疲憊不勘,一陣陣熱議襲來,煎熬著傷口,恍惚間聽到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