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句話時,沈慕言猛得站了起來,他雙眼通紅的瞪著溫棠和沈嬌嬌。
沈嬌嬌也不怵,“我以為你把我們引過去就是清楚她的情況。她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澆滅了沈慕言所有的憤怒與不堪,他滿臉的落寞焦慮,頹然的倒在椅子上。
默了半晌之後,沈慕言才陡然出聲,聲音充滿疲憊,“她確實就是陳靈,真正的陳靈,而不是什麼南陽夫人……”
“……南陽府的那個陳靈其實根本不是真的陳靈。”在二人的目光中,沈慕言慢慢的說出了這件事情的經過由來。
當年的陳靈父母嫌棄沈家不富,嫌棄沈慕言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所以不顧沈慕言與陳靈之間的婚約,直接收下了南陽家的五萬兩黃金的聘金,意圖把陳靈強行嫁到南陽家去。
沈慕言和陳靈少有情誼,但自古以來婚約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根本就反抗不得。
而且那個時候,沈慕言確實也隻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子,相比起根深蒂固的豪族南陽家來,似乎後者才更算是良配。
陳家父母的突然悔婚,害得他們兩人被迫分離,沈慕言當時不是沒有想過就此放手,可是陳靈卻為了他不惜違抗父母之命,選擇孤注一擲。
兩人曾經想過一起私奔,但終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而且這對於他一個男人來說頂多落一個風溜花鑫之名,對陳靈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沈慕言也不忍心自己心愛的姑娘忍受這種流言蜚語的中傷,她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歸屬才對。
最後還是幸虧得到阿葵的仗義幫助,阿葵是陳靈的婢女。
她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瓶易容水,可以將她與陳靈的樣貌調換過來,就這樣阿葵成了陳靈,而陳靈成了阿葵。
“……阿葵的犧牲,得以保全他們二人,而真正的阿葵頂替了陳靈嫁進了南陽家。”
沈嬌嬌這才明白,原來南陽夫人的名字叫阿葵,是陳靈的婢女。
她默了默,又問,“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陳靈又會跑到大啟,還成為了魏大的侍妾?”
照沈慕言來說,他們好不容易才修的的緣分,那就應該好好在一起才對,沈慕言怎麼可能會把陳靈推出去?
這下沈慕言是徹底沉默了,接下來無論沈嬌嬌如何旁敲側擊,沈慕言愣是連個聲響都沒有。
沈嬌嬌他們知道這些沈慕言並不奇怪,他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不簡單了。隻是這裡麵的因果,就不是他能訴之人口的了。
“你在替人做事?”溫棠突然說。
雖然用了疑問的語氣,可沈慕言聽得出來溫棠心中早已有了準確的答案。
沈慕言突然抬起臉來看向溫棠,將心頭的驚駭全部壓製在眼底,把這句話隻當做是一句試探。
沈慕言重新垂下頭來,臉上的神情未變。
“你背後有人,你一直在為這麼一個人辦事,利用商人的便利身份,作為一枚在中間聯絡大啟和臨國的棋子,為魏府和臨國的那個人通信。”
窗外的風不知何時突然大了起來,吹的窗欞哐哐做響,有冷風突然灌了進來,沈慕言身上本來就穿得單薄,再加上出汗的緣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桌旁燭台的上的火苗被拉的極長,仔細看去,還有一股黑煙順著紅色的火光東拉西扯,溫棠的聲音好像也在這突然闖入的寒風中變得有些縹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