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已有了,卻還索要好處費,他是萬萬沒想到溫棠府中竟還有這樣的刁奴,他這位皇兄,政務上是沒的說,對府中奴仆的管理也未免太不上心了。
今日顧炎以這身平民打扮喬裝出宮,原本是素日在宮裡悶得慌,今日忙裡偷閒,有意換點花樣意圖一樂。
沒想到這第一關就被溫棠府上的門房給攔住了,實是始料未及,一時哭笑不得。
這次出來,輕裝簡從,不過是帶了宮中一個總管,適才已吩咐他牽了馬自去尋個地方消遣,因此才自己一個人上門來。
孰知落在這倆不長眼的奴仆眼中,自己竟成了個沒來頭的窮酸,居然公然索要起好處費來。
顧炎自小長在皇宮,身份尊貴,從來也沒有人敢對他這般呼來喝去頤指氣使,沒想到今日居然在溫棠的府門前受到了這麼大的屈辱,可算是生平頭一遭了。
“小哥怎麼說?咱兄弟也不要什麼好的,不過是一點子吃酒,小哥不會連這個也……”那刁奴說到此處卻不接著說下去了,隻和他那同伴擠眼笑。
顧炎怒極反笑,他貴為一國之主,自然不會拿不出這一點所謂的好處費。
但他可不是個由得人一味欺負的軟性子,縱然這兩人不知道他真實身份,也委實冒犯到了他的底線。
“誒,陛……你,你怎麼在這?”正在爭執間,一個嬌俏的女子聲音從院內傳來。
顧炎聽這聲音耳熟得很,一抬頭原是沈妍妍,臉上的神情不由鬆弛下來,笑意從唇角漾開。
沈妍妍原是去其他屋子裡找燭台的,恰好路過這裡,眼神在三人身上轉了轉,大概明白了些事情經過。
但見顧炎既是尋常布衣打扮,料想他不願透露身份,便沒說什麼旁的話,隻訓斥了那倆奴才一句:“這位是王爺的貴客,也敢攔在門外?還不快放進來!”
這看門的兩個刁奴雖然欺善怕惡,倒也知道輕重,沈妍妍算是王爺未來的妻妹,她的話他們不敢不聽。
況且聽她的意思,這少年來頭不小,便唯唯諾諾稱錯,忙不迭地將顧炎請進來。
“攝政王府的門真不是一般的難進,若不是遇見了你,今晚我可能真就進不來了。”
顧炎意味不明地感歎一聲,回頭又涼涼地掃視了那倆跪在地上的奴仆一眼。
“快隨我走吧。”
沈妍妍心知顧炎在門口被那刁奴一番阻攔大約是動了肝火,不好去觸他黴頭,便隻笑盈盈拉他去找沈嬌嬌他們,想著緩緩去安撫他。
須臾,顧炎帶著一身寒意進了廳堂,沈嬌嬌正在和溫棠沈暮暮一起看一本書畫冊。
見他一進來頓時感覺屋裡空氣都冷了幾分,不由站起了身,先含笑行了個禮:“不知陛下大駕,有失遠迎。”
“怎麼了這是?誰敢給陛下氣受?”溫棠也敏銳地覺察到小皇帝情緒不對,忙起身讓了最上的位置給他,半是打趣地問了一句。
“朕覺得,皇兄似乎應該好好管束一下府上的下人了。”顧炎背著手慢慢走到溫棠旁邊坐下,語氣老成又威嚴。
沈暮暮疑惑地抬起頭想要開口問點什麼,卻見沈妍妍向他擺了擺手,便依舊低下頭。
沈嬌嬌猶自躬身未曾起來,隻偷眼瞧了瞧小皇帝神色,見他稚氣的臉氣鼓鼓的,一時想笑又不敢笑。
顧炎的眼神掃過這邊,才想起還沒有叫沈嬌嬌二人平身,遂虛扶了一把:“沈嬌嬌和皇兄你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