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日子清閒,一晃眼便是初秋。
按慣例,皇帝每隔三年需帶著皇後南巡,督查地方官員,體察民情。
隻是出巡之時,皇帝身邊又多了一個寧嬪。
“皇後不會在意吧?”蕭謹握著寧嫿的手,側頭問向沈清詞。
沈清詞得體笑道:“能多一個人伺候皇上,臣妾很高興。”
南下一路十分順利,朝中局勢雖複雜,但蕭謹治國有方,百姓也算安居樂業。
召見外臣時,蕭謹待她的態度好了不少,臉上偶爾掛起的溫柔笑意讓沈清詞驟然心跳加速。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她時常望著蕭謹微微出神——這樣好似恩愛夫妻的日子就像是幻影一樣,顯得那麼不真實。
她還記得年少進宮赴宴驚鴻一瞥的那個少年郎,他一身貴氣裝扮,俊美無儔,還未完全長成的身體透出一股堅毅挺拔,談笑間笑意盎然,不像如今已是世人敬仰的天子之尊,眉頭卻難得舒展,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記憶裡的身影在這一刻好像與現實重疊了。
“眾愛卿平身,今日便當家宴,朕定與爾等暢飲一番!”
蕭謹微帶磁性的嗓音把沈清詞拉回現實,她定定神,臉上掛起最妥帖的笑容,做好一個皇後應有的本分。
不知不覺到了深秋,來時一路暢通無阻,回宮的日子便提前許多。
離皇宮漸近,蕭謹對待沈清詞的態度再度冷硬起來,隻與寧嫿日日廝混,蜜裡調油。
沈清詞乾脆稱病,避而不見。
這日,寧嬪不知從哪裡聽說不遠處有個林花溪,地勢偏僻,景色卻十分優美,在蕭謹麵前撒嬌犯癡說要去。
“那寧嬪娘娘可真是任性極了。”知夏對恃寵生嬌的寧嫿多有不屑,而沈清詞則注意於一向謹慎的皇帝陛下竟然答應了這樣的危險請求。
這才是放在心尖處的人麼……沈清詞暗自苦笑。
是夜,沈清詞退避隨侍,獨自一人拿著壺酒尋了個清靜處,爬上一棵矮樹,對著皎潔月光自飲。
沈國公府,武將世家,她是這一輩裡唯一的女兒,未入宮前也是活得恣意。如今距離京城越來越近,這樣的日子很快便沒有了。
正當自娛自樂,遠處皇帳卻突然火光衝天,吵嚷聲越來越大。
“有刺客!”
“護駕……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