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迎上胤禛那滿是痛恨與厭棄的眸光,話未語,淚先落,大滴大滴落在地上,心更是被人狠狠揪在一起的疼痛,她用力叩頭,額頭重重磕在光滑如鏡的金磚上,“臣妾與徐太醫清白,靜太妃信中所言儘皆為誣蔑之言,求皇上明鑒!”
“誣蔑?”胤禛冷笑,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尖銳刻薄,刺得人耳朵發疼,“皇後誣蔑你,你的親妹妹誣蔑你、靜太妃誣蔑你,這天下所有人的都在誣蔑你熹妃娘娘!”
淩若無言,隻是垂淚不止,她心裡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自己說什麼,胤禛都不會相信;那拉氏與年氏的先後出手,切斷了自己所有的生路。
那廂,年氏的眼中浮起重重快意,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日,真是痛快至極!
胤禛冷眼看著她不斷滴落在金磚上的淚滴,往日的憐惜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厭惡,隻要一想起信中的內容,他就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子。
“該死!該死!”胤禛無法克製不斷湧上胸口的怒意,隨手將一隻翡翠筆插狠狠慣在地上,怒吼道:“鈕祜祿淩若,你該死!”
“皇上息怒,莫要為了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婢傷了龍體。”年氏見狀忙上前輕聲寬慰,又道:“熹妃固然要處置,但四阿哥那邊也要弄個清楚才是,他若真是熹妃與徐太醫的孽種,如何還能做這大清的四皇子!”
斬草除根方能一世無憂,既做了那便徹底做絕,沒有了弘曆,福沛才有機會登上太子之位,至於弘時,那個庸才除了有一個嫡長子的出身之外,什麼都不是。
弘曆二字令胤禛額上青筋突突直跳,一時沒有說話,但那眸底卻漸漸被疑色所覆蓋;靜太妃臨死寫下的信中言辭振振,指淩若與徐太醫有奸情,且淩若適才又再三替徐容遠求情,弘曆……他難道當真不是自己的骨肉?
見胤禛眼中疑色閃爍,淩若心中升起無儘惶恐,她最怕的便是扯到弘曆,當下連連叩頭垂淚道:“臣妾願以自己性命發誓,弘曆千真萬確是皇上的骨肉。”
她的誓言並未能減去胤禛一絲疑心,年氏更是在旁邊嗤笑道:“事到如今,熹妃還在砌詞狡辯,弄什麼賭咒發誓,可見全無一絲悔意。再言之,你蒙騙皇上做下此等不知羞恥的事,以為皇上還會信你嗎?”
“她這等德行,如何配再為熹妃!”胤禛冷言相向,這一句話等於是奪了淩若熹妃之位,至於是廢是降,一時未言。
年氏聞言,心下固然痛快,但弘曆才是最要緊的,當即道:“皇上,那四阿哥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