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立人並沒有應聲。
衛宗繼續道,“今日叫國師來,主要是因為那潼關。”
邴立人臉上沒多少變化。
從他第一次跟衛宗說要建設那潼關,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派過去的人早就該回來了,可是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他知道衛宗還是沒放在心上。
所以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提那潼關,必然是還有什麼彆的事情。
衛宗在他的意料中緩緩道,“這次狩獵的地點選在那蒼鷺山脈,便是為了視察潼關,國師大人覺得如何啊?”
邴立人點點頭,“如此甚好。”
若是真的,那是好的。
衛宗點點頭,“朕也覺得甚好,隻是……”他放慢了語氣,打量著邴立人的臉色。
邴立人到底年紀大了,幾百年的閱曆能讓他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所以他聽著衛宗這幾次折回,臉色都沒什麼變化。
“這潼關路途遙遠,朕不便離開這皇宮……國師說是也不是啊?”
邴立人靜靜的看著衛宗那檀木長桌,他點頭,“是。”
衛宗眉梢有了些了然,他道,“所以這次朕想讓老九去視察潼關,朕覺得隻有他能讓朕寬心,國師覺得呢?”
仇高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麵。
衛宗在麵對邴立人的時候,還是這麼自信。
他的話繞著圈,似乎總想圍住邴立人。
“是。”邴立人還是這麼分辨不出語氣的一聲。
他一直看著那長桌,衛宗看不到他眸子裡究竟是什麼神色。
他道,“既然國師也覺得好,那便由你去勸老九吧。”
邴立人這次停頓了一會,才又開口,“是。”
“老臣告退。”
衛宗點點頭。
仇高邑看著邴立人的身影走出禦書房。
他總是喜歡穿灰色的長袍,那上了年紀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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邴立人走出養心殿,在殿前站了很久,直到那門口的侍衛滿腹疑惑的時候,他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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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曼梅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本功法緩緩的看著。
她已經很少修煉了。
她坐到了這這天下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位置,身伴天子。
她已經是很滿足了。
這修煉與她,並沒有多少意義了。
“來人!”驀然,她將那功法煩躁的摔在了榻上。
春夏急匆匆走了進來,“娘娘。”
“你去明心殿將太子叫過來。”元曼梅冷然道。
“是。”春夏應聲,退了出去。
她快步去了明心殿,然後在門口侍衛的告知下又去了太醫院。
她來請過王如河,所以輕車熟路的去了王如河的苑子。
王如河在做自己的事情,他並不管在外麵的衛元駒和那榻上的檀香。
生死自有定數。
那小丫鬟有沒有這個命消受太子殿下的關懷,是她自己的事兒了。
而衛元駒,既然他要呆在這裡,也與他無關。
春夏進了苑子,小聲的喊道,“王太醫?”
王如河有些煩躁的起了身,推開門,瞪著那小丫鬟,“什麼事兒?”
春夏低著頭,“奴婢來找太子殿下,明心殿的人說他在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