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番衡量之下,都不可能都對他的涼兒出手。
可他終究還是出手了?
“他如何?”
良久,衛言卿終於緩緩開口。
他聲音依舊是溫和的,隻是那溫和之下是化不開的寒冰。
鳳若涼略微一頓,道,“傷的很重。”
“涼兒為何不殺他?”
衛言卿聲音溫和平淡。
鳳若涼驀然睜大了眼。
還在地上跪著的邴立人也訝異的抬起了頭。
濁酒麵無表情。
相豐沒敢抬頭。
“殺他?”
鳳若涼驚訝道。
“他一直想殺涼兒。”
聽著衛言卿的話,鳳若涼忽然啞了。
曾經她要殺衛元駒的時候,衛言卿阻止了她。
所以她留了衛宗一條命,等他回來解決。
可衛言卿竟然是想要衛宗死的。
一時之間她竟然接受不了衛言卿的轉變。
“除了涼兒,都不重要,背負罵名又如何?”
衛言卿靜靜的看著她,聲音輕輕緩緩。
鳳若涼忽然鼻子一酸。
自她跳下懸崖記起一切後,她便知道她背負著什麼。
她要複仇,她要變強。
曾經一心一意念著的人還是將她棄如敝履。
所以她再也不期盼什麼。
她要變強,強大到無所畏懼,強大到這世間再無不能之事。
可是在衛言卿麵前。
鳳若涼忽然覺得,似乎不那麼強大,也並非不行。
這世間情愛二字,當真讓人難以捉摸,也如荒漠風沙中飲鴆止渴,難以拒絕。
衛言卿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他向來這般溫柔,從來都像是對待著一件稀世珍寶。
“先療傷。”
他將鳳若涼抱了起來。
鳳若涼沒有掙紮,她第一次沒有在人前掙紮。
雖然沒人看到。
鳳若涼看向了坐在桌邊的濁酒,“濁酒,你退下吧。”
“是。”
濁酒應聲,然後出了殿,隱入了黑暗中。
桌子上的小黑嗚咽了一聲,旋即落到了榻上,在鳳若涼身邊看著她。
衛言卿眉梢一皺,鳳若涼忙開口,“相豐。”
相豐慌忙應聲,“微臣在。”
“探傷。”
“是。”
相豐抬起了頭,連忙快步走到了塌邊。
手上燃起了法力,聚在鳳若涼腹前。
衛言卿這才回身走到邴立人麵前,屈身扶起他,“國師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