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麼駭人的眼神，不過是很平淡的一眼。
可王景同原本就摸不清宋年軻此時的心，這淡淡的一眼就讓他背脊瞬間冒了冷汗。
他忙賠著笑道，“王爺，是不是……下官說錯了？”
宋年軻將茶放了下去，緩緩搖了搖頭，“侍郎大人不過是問了一聲……皇上什麼時候回來，哪裡錯了？”
到‘皇上’兩個字的時候，他頓了一頓，才緩緩說出口。
時至今日，直到鳳若涼離開了這麼久，他也未能將他們這些年的糾纏理順。
一切都不在他預想之中。
明明……都說她好不了了。
明明……他們原本此時已經成婚了。
有些事兒，原本淡淡回想起的時候，便是窒息般的痛，細細去想的時候，你一時間便不會知道心究竟是什麼樣的了。
王景同看著宋年軻臉上忽然出現的悲痛的情緒。
微微一愣，張著嘴想說點什麼。
但是又不敢開口。
他心裡已經愕然起來了。
宋年軻這反應……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鳳若涼不會回來了？！
怎麼可能？
原本這不過就是王景同來寧王府問問鳳若涼什麼時候回來的小事兒，可忽然間這就變成了鳳若涼可能出事了的事情。
莫不是……是如今皇宮中那卓石做了什麼？
王景同越想越遠。
但他也知道這些都說不大通。
若是是卓石逆反想要這皇位，他不可能在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應該直接登基了。
再說若是他真是傳言中深不可測的段位，那便是在鳳若涼之上了，若當真是這般段位，又怎麼會看上他們鳳國的皇位？
王景同是去的地方不夠多，段位也不夠高，隻有區區黃階，但是他眼界夠寬，看的書夠多。
所以他知道這天下不是隻有這一畝三分地。
這個大陸，太廣闊了。
廣闊到在他們眼裡疆土已經無邊的鳳國也不過就是一粒砂礫。
鳳若涼此等段位，離開鳳國也能在外界闖出一片天地，所以卓石也是同理。
那這逆反的事兒……就不太站的住腳了。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王景同自己想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又自己推翻了。
而宋年軻卻還是垂著眸。
長長的睫毛映出一片倒影。
陳釀倒了茶就走了，前廳隻剩他和宋年軻兩個人。
王景同想了想又道，“王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