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原本想放開他,但想了想,卻是抱得緊了幾分。
小太監靠在她肩膀一動都不敢動。
小蝶緩聲道,“我是擔心你有沒有蓋好被子,現在雖然還是夏天,但是不蓋好被子還是會感染風寒的。”
自從學了醫以後,她便開始什麼都會往身體上去想。
小太監又是重傷初愈,恐怕體質要更差了一些。
她說著的時候,一邊掃了一眼小太監的房間。
這房間簡直簡單的不像話。
整個屋子,若不是床上那方才被小太監睡的褶皺了些的褥子,根本看不出這房間裡是住著人的。
她擰著眉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該說什麼。
隻得請拍了下小太監的背,“我方才說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太監點點頭。
小蝶點點頭,“記得蓋好被子。”她鬆開了小太監,又柔聲道,“早點歇了吧。”
“是。”
小太監低著頭應聲。
小蝶又掃了一眼小太監因為隻穿了一件中衣顯得無比瘦小的身板,眉梢擰起。
但她沒在說什麼,走出了屋子,關上了門。
站在門外,抬頭看著今日並不怎麼明亮的月亮,深深歎了口氣。
她知道這天下可憐人多了去。
但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難怪嘉許會說大夫就救不了所有人。
是啊,救不了的。
大夫隻能救死扶傷。
醫不了天災人禍,治不了人情冷暖。
昏暗的月光下,她回房的身影顯得那般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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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項靈竹忽然出了門。
項文山正在院子裡喝茶,看到她出門,看了她一眼道,“怎麼還沒睡?”
項靈竹笑著走到了她對麵坐下,將那隻黑貓放在了桌子上,俏聲道,“父親不就是在等靈兒嗎?”
項文山被項靈竹這俏皮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隻得無奈的道,“知女莫若父啊!”
“明日那鳳皇就要和九皇子成親了,為父覺得你這小丫頭恐怕是要做點什麼了啊。”頓了一頓,項文山又歎道。
項靈竹甜甜一笑,“父親,您說錯了,靈兒才不做什麼呢,靈兒從來都沒做什麼。”
“是……”一聽項靈竹這話,項文山啞然失笑,“靈兒什麼都沒做。”
項靈竹這才起了身,重新抱起那隻黑貓,摸了摸它的頭,看著項文山道,“那父親,靈兒出去散散心。”
“去吧。”項文山點點頭。
他看著項靈竹的身影轉瞬消失,臉上是一抹無奈卻又欣慰的笑。
他這個寶貝女兒啊……從來都是想要什麼都要得到。
可她又從來都是這般聰明,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教過她,可她卻從第一次做什麼事情開始,便知道不要輕易沾手的道理。
畢竟沾手容易,脫身難啊。
黑暗中,一道聲音掠風而過,停在了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