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為了這妖獸內丹而來,可不想葬命於此啊。
心思一動,幾乎是同一時間,這些人便驀然看向了衛宗。
既然這冰牙蛟如此暴動便是因為這個人,那便殺了他吧。
他們宗門之間,對這皇朝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但在他們眼裡,即便是這一個國,也不足掛齒。
衛宗還匍匐在地上,沒有感受到這鋪天蓋地而來的殺意,他隻能感受到噬骨的寒冷,和一點點開始爆裂的身體。
這般緩慢的爆裂,他感受的一清二楚。
這種事情,不必經曆過,都知道是丹藥反噬了。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在這噬骨的寒冷下,一點點脹開的經脈,一點點膨脹的身體。
衛宗死死的咬緊了牙,卻依舊沒有一絲知覺。
他緩慢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遠處的冰牙蛟。
而冰牙蛟一雙巨大的眼眸也正落在他身上。
隻是一雙眸子裡是滿滿的控製,一雙眸子裡是無儘的殺意。
瞧見衛宗這幅模樣,那些原本準備動手的強者們都沒有出手了。
他們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個人已經不必他們出手了。
他死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應該是到了醜時了,那原本就不明亮的月亮更是昏暗了幾分,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紗,就像是祭奠上的黑紗。
那些人都停了手,便隻剩冰牙蛟還在翻動,但它翻動的也沒那麼劇烈了,似乎這禁錮已經有了裂痕,它正在蓄力,準備一擊脫身。
皇宮一片寂靜,各宮都是人心惶惶,這般動靜,到如今都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侍衛們已經將這梧桐殿遠遠的圍成了一圈,但他們卻什麼都不敢做。
因為並沒有人給他們下命令。
侍衛首領又不瞎,知道今日這局麵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可以插手的,所以隻消做做樣子就行,誰會平白無故上來送死呢?
他們離得又那麼遠,根本看不清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
衛宗眾多子嗣,可如今竟然隻有衛元駒一個人遠遠的見著他這幅狼狽的樣子。
衛元駒的眸子平淡如水,像是千帆過儘後的平靜。
親人嗎?
他短短二十幾年的命全都是在為元曼梅而活,可依舊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而元曼梅也終於得報了。
至於他這個父皇,他更是沒有一絲不舍。
衛元駒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他靜靜的看著衛宗開始緩緩裂開的皮膚。
帝王家的人都冷血,當真如此啊。
衛宗不知道衛元駒在想什麼,他甚至不知道他這談不上滿意的兒子此時就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