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能也死在了昨夜的混亂中。
如果當初仇高邑沒有出宮,那死的必然就是他了。
張如海在心裡暗歎了一聲,不愧是能侍奉衛宗這麼多年的人啊,這心思果然無人能及。
想想孔天祿這麼多年雖然一直被仇高邑壓著,可他的地位也僅次於仇高邑了,但這心思究竟差了多少呢?
仇高邑在什麼苗頭都沒有顯現出來的時候,已經想到了今日的結果,所以才設計了那麼一出戲出宮。
而孔天祿呢,還在高興仇高邑終於落馬了,卻不知他不是替上了仇高邑的位置,而是替上了仇高邑的死。
但如今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衛宗都死了。
這皇宮已經易主了,他們這些奴才又有誰還會記起呢?
所以他看了一眼殿內,吊著嗓子又喊了一聲,“四皇子,您可快著點吧,讓太子殿下等急了,怪罪了下來,奴才可擔待不起啊!”
他話音剛落,衛興邦竟然緩緩走了出來,一雙寫著算計的眸子靜靜把張如海瞧著。
“讓張公公等急了吧。”他語氣裡透著幾分譏諷。
張如海怎麼聽不出來,但他不在乎。
他們這些奴才,本來就是看主子的臉色活著。
他不傻,這個時候就肯定不會巴結衛興邦。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這皇位,必然是衛元駒的了,衛言卿都擁護著衛元駒登基。
即便這衛興邦還有什麼旁的想法,他又能如何呢?
要是他現在不給自己找什麼麻煩,興許衛元駒還能給他一個王位,顧及他幾分臉麵。
但若是他不知足的話,哼,是死是活就不知道嘍。
張如海斜著眼看了衛興邦一眼,懶散的行了個禮,道,“四皇子這說的什麼話,奴才等四皇子,怎麼還敢說著急呢。”
“嗬嗬。”衛元駒冷笑了一聲,到也沒有跟張如海在糾纏下去,懶懶的道,“張公公前頭引路吧。”
“喏,四皇子跟奴才來。”張如海低著頭應了聲,轉過身走在了前頭。
倒是衛興邦的貼身宮女皺緊了眉,抿著嘴盯著衛興邦的背影。
這宮裡上上下下都知道皇上駕崩了,可四皇子怎麼就穿了這身衣服啊。
他們奴才都換上孝服了。
她提醒過四皇子好幾次了,他總說不急。
可現在是要去會場了,這……
張如海看著沿路的白垚和來來回回的忙碌的宮女太監們,入目都是白色。
衛興邦這一身黃杉不知有多引人注目呢,誰知他是不知情呢還是故意的呢。
不管是他沒察覺到還是故意的,他都懶得說,既然衛興邦自己不知死活,那他何必多言呢?
何況他覺得衛興邦必然是故意的,即便是他真的一時疏忽忘掉了,那他宮裡的宮女難道都忘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