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起先沒有看見蕭璟月,等走近看清,再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整個人無從遁形的站在街道上。
隻見麵前的男子撐著一把竹青色的油紙傘,另一手負在身後,著一身黑色衣袍,迎風而立。
那身清冷高貴中隱著一絲肅殺之氣的氣質讓錦衣不敢多看,心底無端升起的恐懼讓她一雙腿腳克製不住的顫抖著。
彆說逃了,她連保持著站立都費勁。
蕭璟月眯眸看著麵前這個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婢女,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什麼。
他沒有多言,身形微閃,眨眼間便出現在錦衣的身側,抬手點了她的睡穴。
錦衣軟倒在那積攢著雨水的臟濕地麵上,頃刻間便濕了大半個身子。
隻可惜,蕭璟月對曲綾以外的女子,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滿眼嫌惡的彎下身,屈尊降貴的伸出兩指,捏住錦衣的後領,毫不費力的將人提了起來。
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人,繼續往目的地趕去。
他才離開不久,慕容宴就帶著曲綾尋過來了。
慕容宴蹲身撿起地上濕透的錦囊,放在鼻間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藥香味撲鼻而來。
慕容宴將錦囊拾起,與曲綾道:“是錦衣落下的。”
有陣子錦衣睡眠不好,來找他討要安眠的香料,他便用草藥給她配了些。
錦囊上熟悉的刺繡,錦囊內熟悉的藥香,此物必定是錦衣的無疑。
曲綾沒吭聲,突然皺起眉頭,指腹輕撫著手腕上纏著的手繩,神色迷茫的朝某個方向望去,喃喃道:“應該是錯覺吧,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府衙才對。”
慕容宴疑惑的抬起頭,見曲綾出神,問道:“怎麼了?”
曲綾收回目光,搖了搖頭,低聲道:“隻可惜小青不在我手上。”
要是小青在,想要找到錦衣輕而易舉。
慕容宴寬慰道:“潼淮府就這麼大,細心找找,想要找到人並不難。”
曲綾沒接話,突然想到了另一事,眉頭緊皺。
糾結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道:“容溪他……現在怎麼樣了?”
“斷了的手臂可以接上,不過……”後麵的話,慕容宴沒有再說下去。
接斷臂固然難,可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隻是,就算接上去了,除了填滿袖子保持人體美觀之外,那條手臂也沒彆的用處了。
想要恢複如初,完全是不可能的。
兩人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曲綾晃了晃腦袋,輕聲道:“你去辦正事吧,我自己再走走。”
慕容宴輕輕搖頭,俊美的麵容上露出抹溫潤的笑容,溫聲道:“沒什麼正事,我陪你一道吧。”
不等曲綾開口,他繼續道:“容溪那邊有楚禹在,楚禹醫術不亞於我,我去與不去都沒什麼區彆,倒是你,曾府尹回府後定然會發現你離開了府衙,屆時一定會派人出來尋找。”
若是被抓回去了,下次再想救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曲綾聞言,想了想,心知慕容宴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便沒再拒絕。
兩人同撐一把傘,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因為傘較小的緣故,曲綾半個身子幾乎窩在慕容宴的懷裡。
姿勢有些曖昧,不過兩人問心無愧,並沒有因此產生什麼旖旎之意,一派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