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快速揣摩著蘭蕙說的話,信息量太大,她的思緒一片混亂。首先,小順子是很清楚十三衙門密探的凶險性的,他交代蘭蕙好好保管布袋時已經是感覺到凶險了。估計他那時候已經發現了太子爺與泌妃苟合一事,因為涉及到大清朝的第二號人物,他的內心裡自然是極度恐懼的。萬一給太子爺發現了,他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小順子應該是給自己留了後路。他擔心自己的十三衙門密探身份一旦暴露,他該如何施救自己。因為太子爺一旦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估計也不會聲張。整個十三衙門背後的主子是誰,所有的宮人們都知道。太子爺很可能會秘密處決小順子。而梁九功就算得知了小順子暴露了身份,也是不會施救的。君與儲君他都得罪不起,較為妥當的法子是等小順子死了,另派一名密探找機會打入東宮,接替小順子留下來的職位。
重要的一點是,如何在自己身陷險境時,讓梁九功能夠全力施救自己呢?那就要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籌碼,或者是一條重要的消息,又或者是彆的什麼,足以引起梁九功的高度重視。讓他覺得這名密探非救不可。
紫蝶將自己思考的內容反複在腦海中過了幾遍,蘭蕙的心情陡然間又傷心起來:“誰知道前段時間我忽然聽到了順哥哥身亡的消息,我幾乎是發了瘋。隻聽說是在宮外溺亡的。監正大人,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順哥哥是不是真的已經……”哽咽著竟然不忍說下去。
紫蝶在心裡想著要不要告訴她真相,想了想覺得告訴她也沒關係,遂道:“蘭蕙姑娘,請你節哀。王公公在外出辦事時,不慎落入護城河中溺亡了。”蘭蕙聞言又大哭了起來,剛哭了幾聲,忽然爬了過來,跪身叩首道:“監正大人,不可能!我順哥哥一向為人謹慎,怎麼會無緣無故跌落護城河中溺亡呢?一定是有人蓄意害死他的!他死得好冤啊!”
聽她這麼說,紫蝶心念電轉,頓時有了主意,趕忙扶起她說道:“我和王公公相識一場,見過他的屍首,也覺得疑點甚多。今天在這裡單獨見你,就是為了查清王公公的死因,還死者一個公道。”蘭蕙趕忙給她磕頭:“如此我就替順哥哥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了。”
紫蝶扶起她,拿出了那枚銀手釧,說道:“這是我在王公公的屍首上找到的,留給你作個念想吧。”蘭蕙接過銀手釧,睹物思人,複又嚎啕大哭了起來。哭了一陣,蘭蕙擦了下眼淚道:“監正大人,我就把那個布袋交給你吧。或許對查清順哥哥的死因會有所幫助。”紫蝶壓抑住內心的狂喜,臉上依然毫無表情,裝模作樣地說道:“那好。你就交給我吧,應該對查案有幫助的。”蘭蕙說了布袋的暗藏地點,紫蝶牢記在了腦海中,安慰道:“蘭蕙姑娘,你好好歇息,等時機合適了就會放你出去的。”
蘭蕙道了謝,雙手撫弄著兩枚銀手釧自言自語起來。很顯然是陷入了對她的順哥哥的深度思念之中。紫蝶出了牢房,回頭瞥了她一眼,輕聲歎道:“造化弄人!又是一個癡情種子!”緩緩向地牢的出口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