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變遷,京郊顯得有些落寞。官道上偶爾有商隊和旅途中的行人走過。紫蝶穿了一身簇新的淺黃色狐狸裘,騎在一匹棗紅馬上,臉上笑顏如花。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越發明媚耀眼。右手邊依次是胤禟、胤禩、胤?、胤禵,各騎了一匹高頭駿馬。一行人身後幾丈之外跟了幾名侍衛。
胤?開口問道:“九哥,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去哪裡?”胤禟笑著說道:“十弟,到了你就知道了。保你晚上可以大吃一頓。”胤禩輕踢了下馬肚,誌得意滿地說道:“九弟,記得預備幾壇子好酒。我們晚上來個不醉不歸。好久沒這麼暢快過了!”
胤禟道:“八哥放心!莊子裡埋了陳年的紹興花雕,保管大家喝個痛快!”最右手邊的胤禵附和道:“確如八哥所言,許久沒這麼暢快過了。今晚當好好浮一大白!不過,此番皇阿瑪下令簡親王雅爾江阿審理托合齊會飲事件再恰當不過了。他不但把大魚全摟住了,連蝦米、螺螄都挖出來了,而且罪狀條條款款,非常清晰。這簡親王不愧是個乾才,一股腦兒把太子黨的黨羽來了個一勺燴。真是痛快!”說罷酣暢淋漓地大笑了起來。
紫蝶手裡攥著馬韁繩,說道:“屬下聽說,太子爺現在幽居東宮,整日裡連門都極少出了,而且晚上總是噩夢連連。禦藥房的太醫派了一撥又一撥,也沒瞧出什麼毛病。”胤禟哼了一聲,道:“估計他是被嚇得五內如焚了。他的黨羽已經被清除了一大半,剩下追隨他的朝臣們估計也在思謀著改換門庭了。在這種境況下,如果還能睡得著,那就隻能說明他的心也太大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胤禩的臉上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容,忽地喊了一聲“駕”,一騎絕塵衝了出去。餘下四人也趕忙打馬追了上去。狂奔了半個時辰左右,隻見不遠處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偌大莊園。胤禟喊了出來:“八哥!前麵的莊園就是啦!”
跑在最前麵的胤禩才勒住馬韁繩,緩緩地減了速度。身後幾人也都減速了,胤?叫道:“九哥,你什麼時候又在這裡投資了這麼大一處莊園?人人都說你是所有阿哥中最擅經營的,果然不假。你這是悶聲發大財呀!”
胤禟笑道:“十弟,經商一道,學問深著呢。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莊園門口,早有一名侍衛上前扣門。莊園裡的崔管事以前是九爺府中的,一見是諸位皇子到了,趕忙上前行禮。胤禟說道:“起來吧,讓你的人精心預備一桌晚膳,就擺在莊園後麵的湖心小舍吧。我們在莊子裡隨便逛逛,你自去忙吧。”
崔管事道了聲:“嗻!”然後退了下去。胤禟引著眾人進了莊園裡,隻見莊園的麵積很大,占地足有幾十畝,有菜園、有果林、有花圃、有池塘,一派田園之色。隻是眼下的季節萬物凋零,隻有菜園裡還有一抹惹眼的綠色,各種時令蔬菜長勢喜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眾人心情大好,四處閒逛著。胤禟走到胤禩身旁道:“八哥,前麵挖了個人工湖,裡麵水肥魚美,有沒有雅興釣上一杆?”胤禩搓了下手,說道:“薑太公釣魚,周文王上鉤。好!我也來釣上一杆。”
胤禟又衝餘下幾人喊道:“你們有沒有誰想釣魚的?跟我來!”餘下三人紛紛響應,快步走了過來。胤禟衝遠處的崔管事招了招手,崔管事趕忙跑了過來。胤禟道:“速去湖心小舍旁準備五副釣竿。”
崔管事應了聲,趕忙去準備了。紫蝶過來說道:“這個季節魚兒好釣嗎?”胤禟笑道:“那就要看個人的垂釣技藝了。” 胤?望著胤禩,提議道:“八哥,等下我們釣魚時賭個彩頭吧?”又望著胤禟、胤禵、紫蝶道:“怎麼樣?你們三個敢不敢?”
胤禩擊掌笑道:“好!越發有意思了!這個季節魚兒不容易吃鉤,完全是各憑運氣了。”胤?帶頭向湖心小舍走去,甩著胳膊道:“九哥,難得來一趟你的莊子。我今兒要吃著喝著,臨走時兜裡還要揣著!”胤禟也不示弱:“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啦!”
眾人沿著條形石板路來到莊園最裡邊,看到一方人工湖,一架木橋直通湖心的小島。島上修築了一間小竹屋,顯得頗為雅致。眾人穿過木橋,隻見湖邊已經擺好了釣具和馬紮。胤禩望著鐵罐裡到處攀爬的地龍,說道:“九弟,你的手下倒很得力。這季節找地龍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