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實在難聽，但字字句句都對準了顧涵提出來的死穴，就連皇帝，都忍不住多看了謝晉幾眼。
自己這個兒子，怎麼今天就跟多長了個腦子似的？
被人這樣冒犯，顧涵麵上也沒有怒意，隻是定定的看著皇帝：“二殿下所擔憂之事，並非全然是錯，但是我讓重症之人聚集在一起，原本就是為了治療，到時候，隻需要讓他們上繳自己的戶籍路引即可，之前來往於京城之間，且家中忽然變得富裕之人，才是我們需要調查的。”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如今漸漸入秋，秋獵在即，京城自從上月中旬起，就開始嚴查出入人口貨物。
人口出入，必定要反複核實戶籍路引，一一盤問，甚至會有秀才，在一旁做簡易記錄，若無異常，方才能夠進出。
若是要有貨物進出，不僅需要查看押送之人的戶籍路引，就連貨物，都需要在城門空地重新裝箱，如此這般一番大檢查過後，才能夠進城。
這樣一來，就根本不存在說，感染天花之人，混在貨物當中進出的。
而在這一月當中，隻要進出過的人，必然在戶籍路引上麵留有信息，這樣一來，排查起來就容易許多。
皇帝一聽就明白了，看著顧涵波瀾不驚的樣子，對於自己這個左膀右臂越發滿意起來。
“既然是顧愛卿先提出來的，那麼此事就交給顧愛卿負責吧。”皇帝看著顧涵，帶著欣賞：“相信，顧愛卿一定會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原本就是顧涵想要的，當下也不廢話，徑直領了差事。
剩下的這些文武百官，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嫉妒，還是該慶幸。
顧丞相總能夠在危機時刻出現，將爛攤子接過去，就所有人於水火之中，但是同時，隻要他插手的事，旁人就彆想分得一杯羹，如此這般，當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有這種感覺的，自然不隻是文武百官，也包括了謝晉。
“顧相，恭喜恭喜啊。”謝晉皮笑肉不笑，“您剛剛銷假回朝，就領了這麼個好差事，當真是讓人佩服！”
明明他都已經安排好人了，就是想要接下這事兒。若是辦得好了，就能夠穩穩當當的壓謝澤一頭！
可是誰知道，半路殺出程咬金，竟然被顧涵搶了先！此情此景，何等熟悉，不就是之前藥方的事嗎！
“二殿下謬讚，”顧涵皮笑肉不笑的遞過去一個軟釘子：“這怎麼算是好差事呢？您剛剛不是說了嗎？一個不好，不僅容易再染上天花，又容易背上一個嚴刑拷打的汙名……如此燙手，實在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