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幾個衙役一時之間，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人人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為首的人深吸一口氣，分成幾口吐出，這才勉強恢複鎮定。
“你剛剛說，什麼時候有人過來的？”
“就……”那人忍不住退後一步，用門板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天還沒亮啊！”
“你見過哪個衙門天還沒亮就出來查人的！”
帶頭的衙役恨恨啐了一口，捏在刀柄上的拇指一動，長刀半出鞘，剩下的所有人也如同他這般，輕手輕腳的靠近那個院門。
等到離得近了，幾個衙役麵色一變，猛的一腳踹開大門，空氣當中若隱若現的血腥味，頓時明顯起來。
隻見院子正中間橫著一個屍身，天花已經蔓延到了臉部，整個臉發腫，發脹，流膿，顯然是重度無疑。
院子中間正對麵是一個堂屋，門半掩著，看不清情形，可是原本應該雪白無瑕的窗上，卻濺開了朵朵紅花。
甚至更為重要的是，院子裡的地上，隨意的丟著一個衣角，像是掙紮之時，被人狠狠扯下，上頭的紋樣，竟然當真就是他們衙役的官服。
這根本就是明目張膽的栽贓陷害！這要是被京城裡那些染了天花的人知道，說不定還以為是京兆府尹在暗中斬殺天花重症之人呢！
“把門關上，把院子圍起來，誰都不許再進去！”
帶頭的衙役當機立斷，“我去找丞相和京兆府尹！”
顧涵來到院子之時，看到的就是那麼一番慘絕人寰的景象，就算他平日裡再冷靜，此刻也忍不住心神動搖。
“去找禦醫和仵作來，勘驗過後，送到義莊。”
顧涵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這才勉強掩住幾絲血腥味：“剩下的人，去給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在院子裡給我搜出有用的東西來！”
如今，朝廷才剛剛開始排查，這裡就發生了命案，死的人周圍沒有一人熟悉，身邊沒有戶籍，沒有路引，甚至就連身上的打扮也差不多。
這不僅僅是掩人耳目，還是明目張膽的宣戰。
我知道你們想抓我，看看我就在這兒，可你們抓不到。
在場的所有衙役們無不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誰都知道，今日這事兒若是做的好了，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反之，若是沒有一點進展，那他們這些最底下做事兒的人，就要承擔一級級往下的壓力和怒火。
京兆府尹手裡緊緊的攥著院子裡發現的那一塊衣角，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從頭上掉。
“相爺……這件事情絕對與我無關啊！下關管的就是這京城地界的治安，怎麼可能把這樣的奸人放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