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刑部大牢。
白玢玉蜷縮在床榻上，眼睛緊緊的盯著外麵，月亮打過來的一絲光亮，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嘩啦啦！”
鐵鏈解開的聲音響起，一縷昏黃的光芒來到眼前，白玢玉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猛地往床頭縮去。
“你……你們彆過來……我已經做了……”
雙膝屈起，腦袋緊緊的埋在膝蓋當中，肩膀不停瑟縮，渾身顫抖。
沈青霜手上拿著一盞油燈，看著之前意氣風發的好友變成這副模樣，一時之間，心裡有股子說不上來的味道。
“是我。”
過了許久，沈青霜方才出聲，白玢玉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將信將疑的探出頭，一看到沈青霜，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撲過來，一雙素手如今像是鐵鉗，捏在人手腕上，讓人痛的喘不過氣來。
“青霜……霜霜……你是來救我的嗎！你快把我救出去！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
沈青霜痛的一激靈，卻沒有言語，而是定定的看著白玢玉：“我來隻是想見見你，此你的事情是聖上親自下旨，六部尚書文武百官齊齊見證，就算是丞相，也沒有法子了。”
不是來救自己的？那是來乾嘛的？看笑話的嗎？
白玢玉陡然之間神色冷了下來，猛的甩開沈青霜的胳膊：“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當時抓我的時候我就說了，你跟我牽扯頗深，結果呢？鐵麵無私的顧丞相可沒有半點兒顧著你的意思！”
她這個模樣，就已經說明了許多事情，沈青霜心裡陡然一冷，看向白玢玉的目光也變得陌生起來。
“所以說……京城的天花之禍，當真有你的手筆在？”
白玢玉隻笑著不斷搖頭，嘲諷的看著沈青霜，這幅冥頑不靈的模樣，不由得讓人心頭火起。
“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隻是因為沒有證據而已，若是但凡有那麼一星半點的證據，把你的罪給定下來。就連你的爹娘也沒辦法逃出生天！”
“可是他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提到白家爹娘，白玢玉臉色陡然之間冷了下來，甚至唇角微微勾起，極儘嘲諷之能事。
“我現在隻是判為流放，若是我家那爹娘，能夠下得坡來，散儘家財為我打點，我也不至於流放到北境那樣的蠻荒之地！甚至於，能夠直接轉到去江南牢獄也說不定呢。”
“可是他們沒有啊！我在這牢房裡被關了這麼久，除了刑部的人，也就隻有你來見我而已。”
沈青霜無力的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家的爹娘，可沒把我當白家女兒，那我為什麼還要在意他們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