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破舊的扶桑苑馮小娘心裡又嫉妒又悔恨將這一切都怨在了沈青霜的頭上。
雲夫人近來得了一架箜篌,奈何大宅裡沒有會彈奏的樂師,一時興起想到了沈青霜便讓人給沈青霜送了一封信,詢問她會不會演奏箜篌。
巧合的是沈青霜確實接觸過,隻是過去許多年,十分忘得也隻剩下三分了,沒想到雲夫人直接讓人將箜篌送了過來,說是方便沈青霜練手,等熟悉了請她到大宅去演奏。
打了沈青霜一個措手不及,她隻得讓人先將箜篌放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下,又讓海棠苑的下人將她練舞的屋子收拾出來。
沈青霜走到箜篌前,伸出手小心謹慎地撫摸著,箜篌並不是尋常百姓能碰得到的樂器,一般都是喜好歌樂的富貴人家裡才會有,先前進宮的時候在太後娘娘的宴會上就有箜篌。
她曾經在白汾玉家裡,旁聽琴師教導白汾玉,然而白汾玉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反倒意外讓沈青霜學會了。
“箜篌啊,真是許多年沒有碰過了。”
看見箜篌就讓她想起了被流放的白汾玉,多少有些感慨。
照著殘存的記憶,沈青霜撥動琴弦,雖然略顯生澀但依舊動聽,吸引了不少路過的丫鬟下人。
“真好聽啊。”
“是啊是啊。”
當顧涵來海棠苑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青霜坐在梧桐樹下,忘我地彈奏著箜篌,蔥白似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青黃的梧桐葉隨著輕風與箜篌樂聲撲簌簌落下,美的像是一幅畫。
他攔住了正準備通報的丫鬟,就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她。
但沈青霜還是發現了他,站起身來走向他,“相爺怎的站在這兒不過來?”
“不忍心打擾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多才多藝,還會彈奏箜篌。”
突然被誇獎的沈青霜羞赧地微笑,“不過是略懂皮毛罷了,雲夫人送來讓我試試,過些日子還要送回去。”
“對了,相爺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嗯,手裡的公務現在解決得差不多了,所以多了些閒暇的時間,便想著來看看你,你繼續就是,不必在意我。”
“好。”
顧涵悄悄讓人搬來了一張案子,又拿了紙筆硯台顏料之類的,沈青霜在彈箜篌,而顧涵則一筆一眼地將她描摹在宣紙上。
海棠苑的下人誰都不敢出聲打擾他們,隻是湊在遠處小聲說著話。
“相爺和沈小娘真的好般配啊,郎才女貌。”
“是啊,像是話本子裡走出來的人一樣。”
等一曲終了,沈青霜走向顧涵,俯身瞧他的丹青。
“相爺才是深藏不露,將妾身畫得好像仙子似的,妾身都不敢認了。”
其實顧涵畫得很像,隻是沈青霜故意這般打趣他。
顧涵忍俊不禁,突然用手裡沾著朱砂的筆在沈青霜的額頭點了一下,像是一瓣海棠花不經意間落在了沈青霜的額頭上,讓沈青霜添了幾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