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突然問道,“你是哪裡人,父母叫什麼名字?”
程香韻想了想,回答道,“我是南州淳安縣人,母親叫葉溪蘭,父親叫程楚,程香韻是班主起的藝名,我的本名叫程萱萱。”
聽到程香韻說出自己和母親的名字之後,沈青霜瞪大了雙眼,語氣帶著猶疑和不可置信,“你乳名是不是叫圓圓,胳膊上有個雞蛋大的胎記?!”
“沈二夫人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莫非您認得我?”
沈青霜當即熱淚盈眶,“你母親是我的小姨,我母親叫葉溪音,與你母親是雙胞姐妹,我母親早逝,又逢家中遭難,兩家故而失去了聯係再沒來往,你小時候還來過我家,跟在我身後叫我青霜表姐。”
程香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仔細端詳著沈青霜的容貌,才敢相認,“你是,青霜表姐?!”
旁邊的顧涵和班主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巧合,兩個失散十幾年的表姐妹,居然會在這個情形下重逢。
“表妹,我依稀記得姨夫家也是個富裕人家,你怎麼會淪到在戲班子唱戲的?”
提及陳年往事,程香韻眉眼低垂陰鬱下來,“自從沒了姨母姨夫的音訊之後,我爹帶著我們舉家搬遷到南州,可好景不長遇上了水災,房屋良田儘毀,爹娘都喪生在那場災難裡。”
“舉目無親,無依無靠,我隻能跟著人群逃難,路上我被路過的好心的班主收留,教我唱戲謀生存,走南闖北一路至今。”
程香韻歎了一聲,擦去眼角的淚花,“不提這些了,姨夫他如今可還安好?”
沈青霜原為程香韻的經曆心疼,提到自己也免不得黯然神傷,“我父親他前幾年也過世了,相爺讓人在城外挑的地方,安葬了。”
“真沒想到你我姐妹二人,都是如此命運多舛,我初來京城時曾聽說過青霜表姐的名字,但我不敢貿然登門亂攀親戚,怕認錯了人再給班主惹了麻煩,沒想到真是青霜表姐。”
沈青霜點點頭,“原以為我們今生怕是難以再見,沒想到能在京城重逢。”
沈青霜和程香韻寒暄了一會兒之後,沈青霜便提出來向班主將程香韻贖身回去,留在自己身邊照顧。
班主本是不太舍得自己教養了多年的好苗子,但程香韻也想和沈青霜走,班主便不好強留,將程香韻的賣身契交到了沈青霜的手裡。
“從今往後,委屈你隨我在相府暫且安身,等適應了京城裡的生活,我再為你另尋住處,程香韻這名字你若是割舍不下便一直這麼叫吧。”
程香韻夾在沈青霜和顧涵中間,親密地挽著沈青霜的胳膊,“我不覺得委屈,隻要能在青霜表姐身邊就好,哪怕是給青霜表姐做丫鬟也好,不必大費周章為我做這些。”
話雖是說給沈青霜聽的,但眼神卻總有意無意地往顧涵的身上飄,惹得顧涵很是不喜。
回府之後,程香韻纏著沈青霜藥和她一起住在望月軒,但沈青霜有些為難,“我畢竟已經嫁做人婦,相爺時不時地會過來看看,甚至就寢,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總是見外男不太好。”
“那我就去住丫鬟下人的廂房去,我借著青霜表姐的福分初來乍到這等權貴之家,獨居一處萬一不知道規矩惹出亂子,連累了青霜表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