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瞬間,包廂裡的氣氛分外沉寂。
江佑一雙眸越來越紅,目光忽然落下,緊緊盯著陸霽白攥住許綰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許綰眉頭輕皺,手腕稍稍發力想要掙脫陸霽白的束縛。
“許綰,我要喝水,你沒聽見麼?”
下一秒,禁錮在許綰手腕的力道一沉,她整個人被陸霽白拽得往前踉蹌幾步,剛好穩穩當當跌在男人懷裡。
陸霽白酒喝多急,這會酒勁上來了,頭疼得厲害,周身都夾雜著幾分戾氣。
他不滿許綰磨磨蹭蹭的舉動,拽著她的大掌忽的鬆開,一把掐住了女人精致小巧的下巴。
“怎麼,做了我秘書這麼久,規矩全忘了?”
燈光曖昧,男人幽沉迷離的雙眸微眯,半醉半醒地直勾勾盯著許綰。
許綰心頭一緊,不由恍惚一瞬。
這樣令人遐想的對視中,她清晰可聞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重。
夫妻五年,陸霽白喝醉後,總是她照顧。
以至於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一切都沒變。
許綰怔神的瞬間,一雙細嫩白皙的手忽地拉開了她。
江佑捧著一杯溫熱的水,小心翼翼地遞到了陸霽白的唇邊,嗓音帶著幾分哽咽跟委屈:“陸總,我才是你的秘書,你要喝水叫我就好了啊!”
落在耳畔的聲音輕軟而又嬌媚,陸霽白清醒一瞬。
他下頷微垂,不冷不淡看了江佑幾秒,漠然伸手推開了江佑遞來的水。
江佑低著頭,伸手輕拽住了陸霽白的袖口,神色更加楚楚可憐:“都怪我不好,要不是為了給我擋酒,你也不會喝得這麼多……”
“不關你的事。”
陸霽白揉著發痛的太陽穴,沉眸掃了許綰一眼。
晦暗的燈影勾勒著女人姣好的身姿,她一雙眉目卻過分清冷,見他喝醉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陸霽白眸底一沉,心中無端湧起幾分燥意。
往日他喝醉,不用他開口許綰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今天卻給他耍起了小性子。
許是已經習慣了許綰的照顧,陸霽白很不滿她現在不作為的態度。
陸霽白半眯著眸子盯著許綰,眼底的惱意越來越深,他抬手指著桌邊的水杯,語氣冷硬不容拒絕:“倒水。”
似是命令傭人般的冷冰冰兩個字清晰落在許綰耳邊。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蜷,忍著心底的哽澀沒有表現出來異樣。
兩人對峙著,不相上下。
江佑攥緊自己手中沒送出去的那杯水,心裡越來越不平衡。
她微抬著下巴看向許綰,眼底帶著幾分倔強跟不甘。
明明她現在才是陸霽白身邊的人,為什麼陸霽白喝多了之後下意識想的還是許綰?
許綰從江佑的眼神裡看出了些許幽怨。
陸霽白看她的眼神,更是涼薄到沒有一絲人情味。
她麵上劃過一絲不耐。
這兩人是存心跟她過不去,要給她難堪麼?
許綰也不想再忍,冷淡看向陸霽白道:“陸總不是有許秘書照顧麼,我留在這裡也是多餘,就不打擾你們了。”
言罷,她拎起包便要離開。
身後卻忽的傳來陸霽白冷到極致的聲音——
“許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