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像一對不知該怎麼樣證明自己清白的男女,怔在了那裡。
最後,喬淩輝乾笑了兩聲,繼續他的開門事業,砸開門鎖後,他接了個電話,便如獲大赦般的說公司有事,他踉蹌而逃,倉皇的將工具箱丟在了門外。
簡玫站在客廳,說:“唐栗,我視你為最好的朋友。”
我已鎮定了許多,為了不讓她繼續誤解,我不再用內疚的目光看她,聲音歡快的說“知道”。
她說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仰著堅挺的脖子,“我怎樣了?”
她憤怒的看著我,像看著被捉了現形卻不肯認罪的小毛賊:“難道你非要我說出來嗎?”
我看著簡玫,目光裡漸漸沾染上了譏笑。
她被我惹惱了,幾乎要跳起來,開始用機槍掃蕩的語速譴責我背信棄義。
我轉來轉去,將她所送禮物歸攏起來,一股腦塞進她懷裡,又大大的拉開門,示意她,“我們的友情已清算完畢。”
簡玫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圓,看著我,兩顆很大的淚珠從眼裡跳出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滿懷的禮物落了一地,她賭氣似的看住我的目光,拿細細的高跟鞋去跺淩亂在地上的禮物。
我知道,此刻解釋什麼都沒用,索性抱著胳膊,冷眼看。
簡玫踏著滿地的友誼象征離開了。
我咬著嘴唇,堅持不哭,有些時候,一哭就崩潰了。
我給喬淩輝撥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改天去辭職。
我們都知道為什麼,而且都失去了挽留的耐心,他聲音晦澀的說對不起,我笑了笑,想起了秦驍。
秦驍是我最後一根稻草。
工作丟了可以再找,愛情卻通常是就此一家,彆無分店。
下午,我請人安上新門鎖,在傍晚時梳洗打扮了一番,去電視台找秦驍。他作為嘉賓在錄一檔經濟類訪談節目。
港城的交通越來越糟糕了,出租車像一片在緩慢水流中走走停停的樹葉,我心急如焚,和司機吵了起來,他惱羞成怒,將我扔在半途。我站在街邊,望著川流不息的車子,哭了,這倒黴的日子,好像一生都要在這一天擱淺。
有位紳士見我哭的可憐,停車詢問,我抱著連命都不珍惜的態度上車,他用極短的時間,將我放在廣電大廈門口,連一聲謝都不要的離去的瞬間,讓我的心又充滿了陽光。
在廣電大廈打聽,我看到了正在和秦驍吵架的簡玫,秦驍的兩手插在褲兜裡,他的腿那麼長,步子邁的那麼闊,簡玫的鞋跟又細又高,她踉踉蹌蹌的跟在秦驍身後。
憤怒和不屑是秦驍的全部表情,步子極快,像有潔癖的人逃開肮臟。
他終於看見眼巴巴加可憐兮兮的我,站在門外灰撲撲的黃昏裡,像一隻被遺棄在風雨中的貓,唯一的不同,是我眼裡沒有乞求。
這是後來秦驍告訴我的。
秦驍和簡玫的目光,先後遇見了我,他們都怔了一下,秦驍奔向我,用去打撈一個落水嬰兒的速度。
他攬過我的肩膀,用狠狠的親熱將我擁在懷裡,頭也不回的朗聲說:“老婆,我給你訂了生日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