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房內走出一個人道:“鄒先生!”梁薇聽到這個聲音渾身又是冷又是熱,轉頭一看,果然就是李為念!
鄒亦明一腳剛踏進梁薇那間房的門檻,轉頭看到他,連忙道:“公子,咱們改日再約,鄒某有事,今日實在脫不開空。”
李為念道:“我都看到了,不敢耽誤先生,隻是她所中暗器仿佛有毒,先生若有解藥,還請……”黑衣青年剛剛將暗器自梁薇身體上拔出,所流之血儘是黑紫色。
鄒亦明不等他說完,便掏出一個小瓶遞給他,隨之穿越房間,也躍窗而去。梁薇眼睜睜看到,隻是流淚,無可奈何。
李為念拿著藥瓶來到梁薇麵前,蹲下來倒出一枚藥遞到她麵前。梁薇暗自咬牙,抬頭狠盯著他淡漠白皙的臉,憤憤地道:“李為念!是你,你在這裡!——好你個李為念,我一直問你鄒亦明在哪兒,你說你不知道……可是,他分明就是來找你的,你根本就可以聯係到他!你……”她胸口痛得透不過氣來,又因為中毒之故,全身酸而麻,似有無數螞蟻在體內爬著,然而這些痛苦,都比不上她心中委屈帶來的酸楚。
李為念見她這副樣子,將臉側向一旁,舒了一口氣,而後倒出一粒藥來遞到她嘴邊。梁薇偏就要不知天高地厚地賭這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抬得起手來,還將藥打落在地。
“你這個人……”梁薇也不知該如何說他,隻是莫名地委屈、怨恨,“我不要吃藥……死就死了!死了……死了,死了總好過被你丟下車,淋在雨裡……”
李為念本來皺眉以對,聽到她後麵說的話,又見她淚流滿麵、委屈無限的樣子,倒忍不住笑了。這一笑,便不再生氣,又自從瓶子裡往手心裡倒藥,偏偏沒有了。於是,往地上看看,從自己腳邊撿起那丸掉落的藥,向她笑道:“好好的給你你不吃,偏偏任性地打掉,現在沾臟了,你就隻好吃臟的了。”
梁薇滿心想的就是他把自己丟下車的事,恨得在心裡罵,你個喜怒無常的臭男人!我還要將你跟我姐撮合呢,你配得上麼!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將童千姿拋下自己,蘇賦雲去看個澡盆臟不臟到現在也不出來,再加上周雪桐逼自己磕頭的種種帳,通通算在他頭上!
他又將藥遞過去,她還是不肯吃,使儘全力將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黑衣男子見狀,乾脆利索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了嘴,接過李為念手中的藥丟了進去。梁薇分明地償到塵土的味道,惡心地想吐,可還是被強迫著咽了下去。咽下去後,才感受到那粒藥的苦,眼望著兩個大男人這般對自己,委屈地又想痛罵,又想哭,“啊”了一聲,胸口一痛,暈了過去。
黑衣男子向李為念道:“這姑娘是公子的朋友麼?”心想,如果她是,自己就可以不必再管,接著去找蘇賦雲了。
李為念淡淡地道:“不是。”轉身便回了自己房間。
黑衣男子無奈,隻得抱梁薇回了房間,放在床上。把一把她的脈,脈息雖弱卻也不很亂,想來毒在慢慢化解,再用些外傷藥也就好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伸手褪下她衣服,閉著眼胡亂抹了一些藥在她胸口,連忙又將她的衣服穿好。
梁薇隻是一時氣不順暈倒的,休息片刻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一張黑裡透紅的臉,有氣無力地道:“我被你害死了……”
黑衣男子心內正緊張,還以她說的是自己脫她衣服的事,連忙背轉身子道:“我是為了給你抹藥才如此的……雖說女子以名節為重,然而我等江湖兒女,也不必拘泥於此……你若實在……我也……”
梁薇好笑地打斷:“你以為你脫了我的衣服,我就會逼你娶我啊!你想得美!”
黑衣男子一時語塞,呆了半晌道:“如此,我走了……”轉身便要走。
梁薇強撐著在床上坐起,喊道:“等等……你打了我就走?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黑衣男子隻得停步道:“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梁薇話語裡帶著怒氣,心想這人是木頭,問一句才答一句。
黑衣男子便道:“我有一個金蘭妹妹走失了,所以找來。隻因姑娘與她穿衣、身形還有發髻十分相像,因此錯認了。”
梁薇心下狐疑,便問:“那你是誰?”
黑衣男子猶豫一下,還是回答:“李枕石。”
“這名字真耳熟……”梁薇望著他的背影思索,連帶他的背影都眼熟起來了,“你找的人……不會是蘇賦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