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回本就生性高傲,對他更是厭惡至極,聽他竟敢說是自己的友,立時怒聲斥責道:“呸,誰跟你是友,你連本堂主的敵人也不配做,隻是一根雜草!”
這梅祖芳滿身是傷地立在溪間洲地上,心中當真是起起伏伏。他想到程方回不會水,因而來到此處,也好仗著地勢逃命。蘭芷因突然出現,在他意料之外,自是大喜,在心內道天不亡我!再不想,吳青仁又會緊接著出現。他與吳青仁的確有些仇怨,之前吳青仁一來顧忌到大家都為仙翁辦事,二來雙方武功相差不多,所以一直未曾撕破臉。這時他梅祖芳全身是傷,元氣大傷,已遠不是吳青仁的對手,仙翁又已將長生藥煉成,分藥之人少死一個少一個,他還不趁此機會將對頭除之而後快!
因而,梅祖芳一見他便在心中暗暗叫苦,也果然聽到吳青仁說出除掉他的話。卻沒想到,程方回一人敵三人,也不屑於將其中一人化敵為友,斷然拒絕。梅祖芳心中又暗暗欣喜,隻願兩人先打了起來,自己也好趁機逃命去……
吳青仁聽了程方回的話,卻不生氣,微笑著商量:“咱們現在不是朋友,不代表以後不是。吳某幫程堂主殺了梅祖芳,算是送堂主一份大禮,堂主看到這禮物心中歡喜,日後也便是朋友了,這日後……”說著時向程安瑩深深一望。
蘭芷因啐道:“日後如何?你還指望日後程堂主一高興,將妹妹許配於你?”
吳青仁微微一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程安瑩的臉紅到了耳根上,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是緊握短劍。程方回自然也是勃然大怒,喝道:“無恥之徒,敢做這種白日夢,看我割下你的腦袋!”在他這裡,妹妹是仙女,不是吳青仁這類惡徒敢覬覦的,就算白日夢裡,也不配想自己妹妹。
他這一怒非同小可,向前一躍,長劍一揮便向吳青仁頸中橫削而去。
程安瑩一直防備著梅祖芳趁機逃走,見哥哥為吳青仁分神,轉頭向梅祖芳一望,見他果然有逃跑之意,喝一聲:“休走!”掠水而過,登上洲地。梁薇亦連忙飛身而起,在水麵上點了下,落在深溪對岸,阻住梅祖芳去路。
梅祖芳見了氣勢洶洶地兩個女子,立刻頓步,好言道:“兩位姑娘勿動怒!不敢有勞兩位,那我就不走了,立在這裡就是……”說著,果然站住不動。
他身上血跡斑斑,滿身狼狽,與程安瑩等人說話陪著笑,連連點頭,再加上瘦削的身材,看起來甚是可憐。梁薇隔水看到,心中亦掠過一絲不忍,再去看程安瑩,隻見她彆過頭去,眉頭一皺,臉上卻有怒容。梁薇看到倒一陣不解,心想瑩瑩的心軟比之於我更甚,為何此時竟能狠下心腸?
想來想去,忽然間明白過來,梅祖芳當初迷惑她,必然是利用了她的心軟,卻又殘忍地欺騙!如今又想故伎重演,程安瑩焉能不怒!如此一想,她心中也湧起一股怒火,縱身一躍,跳到小洲之上,恨恨地盯了梅祖芳道:“你想走也走不了!你造下孽,該是還的時候了!彆裝可憐,隻遺憾童千姿不在這裡,你害了她姐姐,讓她看到你今日得到懲罰,她心裡也高興一點……”程安瑩不由得心內一酸,將頭向一旁。
梅祖芳立刻道:“與童姑娘的事,本是你情我願。至於……唉……錯隻在我當初一時糊塗拿了花玉髓。這時花玉髓已物歸原主,我這……”
程安瑩橫了他一眼道:“花玉髓的秘密,隻有本堂堂主才能知道,你知道了,就一定不能活著……”
梅祖芳滿麵惶恐,無辜地道:“我……我確實不知道啊!我向天發誓!我將花玉髓給了仙翁,仙翁沒有說什麼隻是留下了,也就罷了。我隻是想向仙翁討長生藥,知道這秘密對我又無甚好處,我又何必問!”說著舉起一掌,果然發起重誓來。
兩人一想,覺得也在理。程安瑩便望了梁薇一眼,梁薇也是不解,道:“反正我記得,仙翁跟我說過,他看穿了花玉髓的玄機,告訴了梅祖芳……我這也不是撒謊……”
程安瑩一聽,在心內暗道,無論知道不知道,梅祖芳都死有餘辜,不再言語。